苏寒诧异看着他，“你怎么……”
“怕你赖账不还。”顾知祈打断苏寒的问话。
苏寒抿了抿唇，将他黑名单里拉出来，催促：“那你赶紧收。”
“我不收。”他拒绝的理所当然。
苏寒蹙眉：“除了还你钱，我不接受任何方式。”
顾知祈抵住要关上的门，皮笑肉不笑，“可以，那就一直欠着吧。”
苏寒磨了磨牙，她从心里不想再欠顾知祈一分一毫。
她妥协的抬头，“你想怎么样？”
顾知祈薄唇微勾，打量了苏寒几眼，“换身衣服，跟我出门。”
“我不会……”
顾知祈不想再听到她的拒绝，“请我吃顿饭，你花钱，算是感谢也算是偿还。”
如果不是顾知祈，苏寒去不了医院，也赶不上京传的面试。
最终，苏寒还是不情不愿返回卧室换掉睡衣。
再出现在顾知祈面前，她穿了一件白T和黑色牛仔裤，脚下踩着一双白色小球鞋，简单干净的穿着，像个学生。
事实上，等到她入学京传，她也算梦想成真，成为京传的一名学生。
苏寒坐进车内，因为生病脸苍白的快和白T融成一色，一双闪闪发亮的眸子，也失去光泽，只会拿冷眼看他。
顾知祈心口绞了两下，明知道不该关心她，更不该心疼她，却完全不受控。
到达餐厅，苏寒认出这家和元朔送来的外卖是同一家。
连顾知祈点的粥点都和被扔掉的一模一样。
他的强势和执着，苏寒一清二楚。
苏寒再不吃，他也会想尽办法让她吃。倒不如不亏待自己，好好吃完，好好散伙。
这是她洗胃后吃的第一顿，她尝不出什么味道，也吃的很慢。
顾知祈见她吃完了，淡淡说了句：“我们离婚，外婆很生气。”
苏寒抓着衣角的手一紧，黯然的垂下眼，犹豫开口：“外，外婆还好吗？”
她和顾知祈之间，也就只有外婆还值得她关心。
“挺好，只是不想看到我了。”顾知祈苦笑。
苏寒喉咙发涩，“你是她唯一的亲人，总有一天她会原谅你。”
恐怕，外婆真正不想看到的人是她。
她和顾知祈的婚姻是假的，离婚前还出了第三者这样的绯闻，外婆应该也觉得很丢脸，很讨厌她吧。
“我吃完了。”苏寒忍住哽意，潦草结束这个话题。
顾知祈拿起外套，“走吧。”
苏寒跟着他出了餐厅，却不肯上他的车。
她认真道：“顾总，你提的感谢和偿还我都完成了，我们各走各的，我自己打车。”
顾知祈眉宇轻皱，“你对我就这么避之不及？”
她甚至一样一样和他算清楚，多一分钟都不愿意和他待。
顾知祈在顾家，听了些反感的话，本就气闷，刚刚两人还算融洽的气氛，让他缓了口气，但现在，苏寒划清界限的口吻，让他更闷了。
“顾总，你说过什么，做过什么，我没忘。”苏寒轻吸了口气，笑道：“我做过什么，你应该也没忘吧。既然在彼此心里都已经这么狼狈不堪了，没必要还有联系。”
她和顾知祈之间的事，无论好坏，她都不想再想起，只要不见到顾知祈，她会慢慢淡忘的。
“你的意思是让我见死不救？”
“是，下次就算我晕死在马路上，也请你不要救我。”苏寒神情和语气都透着决绝，“我不想再欠你什么。”
顾知祈深深看着她，沉声道：“好，再有下次我会如你所愿。”
这次，不等苏寒开口，他果断上车，绝尘而去。
顾知祈没回家，去了大风集团。
这个点，公司已经下班，姚斐还没走，见顾知祈这个点过来，他忙跟进办公室。
姚斐看了眼腕表，“都十点了？你来公司做什么？”
“找点事情发泄。”顾知祈坐进皮椅，眼皮都没抬下。
姚斐忍不住笑了：“真是难为祈少了，没有恶习，不抽烟，酒精过敏，想要发泄只能处理工作。”
顾知祈看着眼前的文件，迟迟未打开。
姚斐也不急着走，坐在他对面刷手机。
沉默了许久，顾知祈合上文件，“苏寒来京都了。”
姚斐一顿，好奇的问：“来找你？”
“不是，来工作和读书。”顾知祈嗓音低沉，不太愿意承认：“她变化很大，很排斥我。”
姚斐：“……”
他是不是听错了什么？
“我不太懂，我没记错的话，你们已经散伙了吧？”姚斐仔细回忆一下，提醒顾知祈：“她不仅骗你，还和初恋私奔，两个人说不定都睡过了，你为什么要在意她是否排斥你？”
顾知祈抬着下巴，自言自语重复：“是啊，为什么？”
他不知道，但想到苏寒排斥他，他很不舒服。
姚斐谨慎的问：“你喜欢她吗？”
顾知祈垂下眼与他对视了眼，没回答。
他心里很清楚，他喜欢，但不想承认。
姚斐明白了，劝说着：“我只能告诉你，你要想重新开始，过程和收场都会闹的很不好看。”
“我知道。”再难看也总比难受好。
顾知祈默默将最后一句收进心里。
从餐厅散伙后，苏寒半个月都没见过顾知祈，但顺利的收到了京传的录取通知书。
她第一时间便把这个好消息分享给了何念。
何念高兴的嚷着让苏寒请客，点名要吃江亦上次单独请她吃的大餐。
苏寒笑着答应，又叫上了江亦。
苏寒和江亦先到的餐厅，何念还没在路上，不过催促他们先点餐，她很快就到。
“苏寒？”
苏寒低头看着菜单，听到名字忙抬头，厉衡一脸惊讶看着她。
“你来京都了?”
苏寒稍稍愣了下，点了点头，态度有些冷漠，好像和厉衡不是很熟。
厉衡倒也不尴尬，温和一笑解释：“这是我的餐厅，想吃什么尽管点，给你打折。”
“不必了。”苏寒礼貌拒绝。
厉衡贴了个冷脸，也没再说什么，微微颔首进了包厢。
他刚走，苏寒开口对江亦说：“要不然我们换家餐厅？”
江亦挑眉开玩笑：“怎么了？怕遇到前男友？”
他问着，人已经起身了。
苏寒拿起自己的包，笑着否认：“不是。”
只是不想和顾知祈的朋友有过多交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