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凡真一顿,定定看了苏寒好几秒。
一派温柔亲和,却让人觉得刚刚的话别有深意。
……
保姆车开进市中心高档小区银禧湾。
回国前,苏寒特意托赵凡真在银禧湾购买了一套三百平的大平层,装修风格和在Y国的私人公寓差不多。
下车后,赵凡真让助理把行李拿上楼,随即递给苏寒一把车钥匙,“这是商先生送您的回国礼物,昨天刚从国外海运过来。”
苏寒接过那把钥匙,偏头看向停车位上那辆贵到离谱又扎眼的跑车。
兰博基尼毒药,哦,还是绿色的。
又是毒药又是绿色,商阙还挺会讽刺人。
苏寒惦着车钥匙上楼,淡淡道:“不能辜负他一片心意,下午我自己开车去发布会。”
赵凡真对此没有异议,将苏寒送到楼上领着助理走了。
苏寒这才有时间给商阙打电话报平安。
“喂。”商阙微哑声音咽着含糊的不悦。
苏寒简单明了道:“我到了,礼物也收到了。”
“嗯。”商阙粗声应下。
苏寒又说:“车子我暂时收下,等你回国再还给你,跑车对我来说不太方便。”
“送你就随你处置。”
商阙兴致不高也不和她争论,说到最后语气有些差,“还有事吗?没事我挂了。”
“……”
这么恶劣的态度,这下苏寒不得不正视他的情绪,“心情不好?”
“大小姐,我凌晨两点接你电话,听你讲一堆废话心情都能好到哪去?”商阙已经在压制脾气。
“……”
苏寒摸了摸鼻子。
好吧,她忘记Y国和国内有七八个小时的时差,也忘记商阙有起床气。
“哦,抱歉,那我挂了。”苏寒利落挂断。
……
宋氏和H台联合制作的综艺《光环之下》,发布会现场设在宋氏酒店的户外宴客厅。
两点一到,现场挤满记者。
发布会还没宣布正式开始,导演宁清和担任制片人的宋心愉就被记者围住了。
“宁导,发布会马上都要开始了,能提前透露最后一位嘉宾具体信息吗?”
“齐爽和钟思学这样的影帝影后已经官宣加盟《光环之下》,这位神秘嘉宾至今没宣布,是不是代表她的咖位远超齐爽和钟思学。”
“……”
记者所有问题都围绕着还没宣布的神秘嘉宾。
宁清应接不暇,只笑笑打太极,“我是一直不赞同娱乐圈的咖位排序,三位老师都很优秀。最后一位老师到现在还没宣布是因为她今天刚下飞机,来不及配合拍摄宣传照。不过,她在海外知名度的确很高,《光环之下》也是她首次以演员身份参与国内节目,我相信她的加入对很多人来说都是个压轴惊喜。”
“既然是海外演员,宁导不担心演技方面会水土不服吗?”有个记者将话筒怼到宁清嘴边。
外国演员和国内演员表演方式大相径庭,相互碰撞很容易不伦不类。
没等宁清回答,记者又追问:“宋小姐知道这位神秘导师是谁吗?”
宋心愉微笑,“我还不知道,我只负责投钱,不会干涉宁导任何决定。既然节目全权交给宁导,我就相信宁导的眼光。我和大家一样期待三位老师会产生什么样的化学反应。”
话音刚落,有人高喊一声:“齐影后和钟影帝来了!”
瞬间记者齐刷刷朝门口奔去。
门口,一条红毯直铺到发布会台子上,记者在两侧围堵,宋心愉站在台子上反而能真切看到门口动向。
两辆黑色保姆车先后在门口停下,齐爽和钟思学相继从红毯走上发布会舞台。
紧接着,跑车特有声浪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力。
一辆绿色的跑车稳稳停在门口,车门打开,婀娜身影从车里走出。
她穿着一件红色露肩修身裙,踩着香槟色高跟鞋,精致艳丽的脸挂着恰到好处的微笑,美到一出场就吸引了所有镜头。
众人定格在她那张脸上,倒吸凉气声此起彼伏。
“第三位嘉宾是苏寒吗?!”
“我靠,竟然是苏寒!”
有人惊爆粗口,架着“长炮”咔咔一顿拍。
难怪宁清说第三位导师是压轴惊喜,苏寒的确算得上。
四年前,苏寒只能算是在国内小有名气的主持人,她更出名的身份是顾知祈的太太。
她和顾知祈离婚后在公众视线消失过一年,后来一直以演员身份在Y国发展。
去年,世界著名导演乔克执导的电影《蓝色牛角》让她名声大噪,一连斩获国外三项含金量极高的最佳女主角奖。
台上,宋心愉难以置信看着红毯上从容优雅的苏寒。
怎么会是她!
等到宋心愉从震惊中回神,心情复杂极了,恼火又生出几分恨意。
一想到四年前受到的羞辱,宋心愉喉间尝到一股甜腥,眼眸带着钉子盯着苏寒。
苏寒走上台子,冲宋心愉扯了扯红唇,“宋小姐,好久不见。”
宋心愉死死掐着掌心,面对镜头眉眼弯弯,“好久不见,你加盟《光环之下》我还挺意外的。”
苏寒笑笑不接腔,坦然坐到齐爽和钟思学中间空出的嘉宾位置上。
从苏寒出现那刻,许多质疑声无形中就消失了。
她现在在国际市场炙手可热,没人会觉得她不够格,她是土生土长的国人,没人会质疑她的演技会水土不服。
所有记者关注点都在她和那辆原谅色的跑车上。
发布会还在进行中,苏寒已经包揽十条热搜。
其中“苏寒 毒药原谅色”更是高高挂在榜首。
……
厉衡看到相关新闻,原本懒散倚在沙发上迅速坐正,眼底笑意也全无,眼神若有似无看向对面。
顾知祈没看他,只是眼尾一挑,俯身按灭指间的烟,“有话直说。”
细细的烟雾缠绕着修长净白的指骨,缭绕着无名指上那枚红木戒。
四年光阴很优待他的皮相,本就蛊惑人心的那张脸越发深邃迷人,气质更盛从前,身上凌厉不减但多了几分沉稳,像是一把尖锐的利刃套上了刀鞘,适当的锋利,适当的怀柔,自如从容。
只是那张脸上的情绪这几年越发冷漠,厉衡根本捉摸不透他是否对四年前的事介怀。
厉衡掩饰咳嗽了两声,试探的问:“假如你那个多年不见的前妻忽然回国,还开着一辆毒药原谅色跑车招摇撞市,你说她是想讽刺还是想报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