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知祈从烟盒里抽出烟的动作一顿，抬眸看了厉衡一眼才将烟送至唇边。
垂首点火，橙色的火光，轮廓映出一片暖色，缓缓吐出一口烟雾，他面无表情道：“也可能只是简单的喜欢绿色。”
“……”
厉衡探究多看他几眼，“假设苏寒真的回来了，你该怎么办？”
“嗯？”顾知祈不太明白他的意思。
厉衡朝沙发上一靠，一双桃花眼意味深长，“你要是想和苏寒重修旧好，不得先把九章玉台那位处理掉？”
顾知祈像是没听到他的话，修长指尖轻弹烟灰，脸上冷漠更甚，“这种假设很无聊。”
“不是假设。”
厉衡摸不准他的态度，直接打开房间里的多媒体，用遥控器键入苏寒名字，很快眼前屏幕上出现发布会视频画面。
因为是智控设施，屏幕亮起时，窗帘自动合上，房间内光线暗淡，只有屏幕上画面明亮。
苏寒那张脸出现在屏幕上，一颦一笑格外瞩目，熟稔的面对每一帧镜头。
屏幕里鲜艳的画面反在顾知祈脸上，更显他神情晦暗，只能看到嘴角明明灭灭的橙色星火。
厉衡开口：“苏寒今天回国了，看样子是打算回来发展。”
人都回来了，顾知祈早晚都得知道，厉衡干脆给他提个醒，“苏寒这几年在Y国看似名利双收，实则费了不少劲才走到今天。在没拍《蓝色牛角》前，她在Y国就很有热度，不过……靠的都是绯闻，小到和娱乐圈的艺人，大到和富商贵族。”
这是厉衡首次提及苏寒在国外的动向。
当年苏寒离开没多久，顾知祈不放心还是让人查了她的行踪，但苏寒出国那天乘坐的是顾氏航班。
他和顾家断绝关系，顾氏的所有权限都不再对他开放，他查不到苏寒是否上了飞机。
顾老爷子使了全力严防死守，趁机提出让顾知祈重回顾家。
顾知祈拒绝，隔了半年才确定苏寒的确出国了，但并没有乘坐原本的航班飞往Y国。
从那天起，她整个人销声匿迹，直到一年后出现在Y国娱乐圈。
厉衡对苏寒这几年倒是有所耳闻，只是后来顾知祈对苏寒只字不提，他也就没说过。
原以为如今苏寒回国，顾知祈过于冷漠的那张脸会露出点不一样的情绪。
而此时，顾知祈按灭屏幕，房间内重见天日，他反应平平只说了两个字，“挺好。”
……
“这苏寒在国外不是发展的挺好嘛，怎么忽然回国了？”
“唉，互联网是有记忆的，可能是她在国内做的那些事被扒到国外待不下去了呗。”
《光环之下》发布会的休息室内，两个工作人员一边打扫一边议论。
“她有什么事？她不就离过一次吗？”
“她被人绑架强暴的新闻你没看过？啧啧，听说她为了活下来相当配合，要是我宁愿死也要保住清白。”
“可我看新闻上说是绑架没有被强暴。”
“只是绑架没赎金也没撕票，还让她完好无损回来？这种鬼话我才不信。”
“……”
门内，两个工作人员兴致勃勃八卦。
门外，宋心愉站在门口满眼怒火。
“宋小姐，怎么不进去？”
苏寒温和的声音一下子惊动三人。
门内瞬间噤声，门外宋心愉敛住表情，转头看向苏寒。
发布会已经结束，苏寒整个人容光焕发，红唇勾着恰到好处的笑意，十分扎眼。
两个工作人员惊慌失措打开门，朝着两人鞠躬后快速逃离了现场。
走廊上只剩下苏寒和宋心愉。
宋心愉浅浅的笑，“这几年你的变化挺大，特意回国参加宋氏投资的节目更是让我意想不到。”
“宋小姐应该能想的到吧。”
宋心愉眼底笑意消了一半。
苏寒出现在发布会现场，她就清楚苏寒这次是针对她有备而来。
现在苏寒这么直白，是要和她撕破脸？
苏寒莞尔，“宁导招找到我之后，我做过功课，宋氏砸了这么多钱，又有H台作为播出平台，质量和收视都有保障，当然是我回国的第一选择。”
苏寒神情温和，言辞也挑不出一丝错处。
只是那双定定看向她的双眸却让心里升起阵阵不适，四年前她们大风集团最后一次见面，苏寒也是这种眼神。
宋心愉本能回避，皮笑肉不笑道：“我期待你在节目里大放异彩。”
“我会的。”
苏寒转身朝休息室去，刚走到里面又转过头说：“对了，现在称呼宋小姐是不是不合适？你和宁大少应该结婚了吧？”
宁宋两家应该在四年前就联姻了。
然而这一句话扎到宋心愉痛处，瞬间笑意全无。
“我没有结婚，你还是叫我宋小姐吧，要是不顺口叫名字也行。”
宋心愉态度冷淡，兴致缺缺，“我等会还有个会，先走了。”
说完，宋心愉利索离开。
等到坐进自己车内，宋心愉沉着一张脸，生气吩咐卞啸，“今天负责整理休息室那两个长舌妇你给我找出来，马上让她们滚！”
那两个女人议论的不是她，却句句都在朝她伤口上撒盐。
卞啸不敢质疑，应声：“是！”
……
夜幕降临，华灯初上。
记者全部撤离了，苏寒才走出休息室。
楼下大厅内，一个高瘦的年轻男人戴着口罩坐在沙发上，看到苏寒下楼了，拉下口罩露出一张帅气的脸，亲热唤她：“苏寒姐！”
男人很有辨识度声音吸引了很多人注意，只有一个人因为“苏寒”这个名字停住了脚。
顾知祈缓缓抬头，看着苏寒俏笑着从电梯口走过来，垂在两侧的手轻握成拳。
苏寒的确比以前更漂亮，好不容易养出点的婴儿肥彻底不见，明媚鲜活像一朵开的正盛的茉莉。
厉衡见他不走了，疑惑顺着他视线看去，看到不远处正和男人说说笑笑的苏寒也是一愣。
“这……这也太巧了。”厉衡咂舌。
或许是被两道视线盯着很不自然，年轻男人朝着顾知祈方向指了指，苏寒下意识回头。
四目相接，苏寒笑意僵在了脸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