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砚名怎么把她带来了!”
几个蒋家女长辈震惊的压不住声。
苏寒抬头,神情一滞。
蒋砚名竟然把温栖带来了!
温栖穿着一件简单的白T和牛仔裤,素着脸站在蒋砚名身侧。
即使寡淡成这样,浑然的气质和本就艳丽的长相生生将顾优碾压。
蒋砚名两手插兜,似笑非笑打量在座脸色精彩的长辈,最终视线回落到脸色最难看的姜凤仪身上,直接讥道:“藏这个字,顾夫人用的不当,我向来都是正大光明带她示人。”
“哼,那我是不是还得夸你。”姜凤仪气的咬牙。
蒋砚名将温栖扯进怀里,轻笑,“倒也不用。”
温栖猝不及防撞进他怀里,脖子里滑出一根绳子,绳子缀着亮闪闪的钻石。
姜凤仪目光一顿。
别人认不出这颗天使之眸,她绝对不会!
这颗曾经象征顾家女主人的蓝钻,承载着她耻辱和所遭受的背叛。
可现在就这么大咧咧戴在她女儿未婚夫的情人身上!
姜凤仪犹如一只被踩了尾巴的猫噌的站起,对身边始终没说话的顾盛直截了当道:“我绝不同意这门婚事!他现在就能带着小三在长辈面前招摇,以后弄出个私生子是不是还得登堂入室继承家业!”
“你冷静点。”顾盛安抚着妻子,脸色却有些难看。
四周静了一瞬,视线在顾知祈和蒋砚名身上游弋。
这两位可都是姜凤仪口中登堂入室继承家业的代表人物。
顾知祈神色微变。
蒋砚名眼底却暗暗凌厉,冷漠提醒:“顾夫人,在没对外公布婚讯之前,我我和顾优可没关系,所以不存在小三。再者,这桩婚事是两个爷爷定下,只要我和顾优乐意配合,顾夫人反对也没有用。”
“她不同意!”姜凤仪替女儿回答。
一直沉着脸的顾老爷子震了震手里的拐杖,厉声道:“优优十八岁了,不用你事事替她做决定!你让她自己说。”
姜凤仪立即看向顾优,“优优,你说!”
这是一个转机,当着这么多的人,只要顾优说不愿意,老爷子怎么也不好再勉强。
顾优格外平静,一言不发。
顾盛也轻声劝说:“优优,我们都尊重你的意愿。”
“我……”顾优抬眼看向蒋砚名和温栖方向。
温栖一张精致的脸带着局促,看起来比姜凤仪还要紧张,“顾小姐……”
她刚开口又陡然蹙眉,腰间的骨头快被捏碎了,抬头对上蒋砚名警告的眼神,不甘的咽了声。
蒋老爷子捕捉到蒋砚名的动作,脸色铁青也不好发作,转而慈爱的问顾优,“好孩子,你只管回答你愿不愿意,你要是不愿意,明天这婚讯就不宣布了。”
姜凤仪眉眼舒展,声音都温柔不少催促,“优优……”
“我愿意。”顾优对上母亲的眼,果断吐出三个字。
姜凤仪所有表情凝在脸上,甚至有一刻怀疑自己听错了。
顾优却笑盈盈告诉顾老爷子,“爷爷,我喜欢砚名哥,我愿意嫁给他。”
这个答案出乎所有人意料,就连苏寒都很意外。
她轻轻抬眼去看温栖,留意到温栖小心松了口气。
温栖好像很想蒋砚名娶顾优。
姜凤仪僵硬的动了动嘴,“你,你在胡说八道什么!”
“我没有胡话。”顾优认真反驳,“妈,我成年了,我有自己的判断能力和选择。”
姜凤仪复杂的眼狠狠一震,心口发凉,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这一顿家宴,最终以难看又意想不到的结果收尾。
家宴结束后,苏寒和顾知祈去花园里逛了逛,将近九点回到房间。
苏寒洗完澡出来,顾知祈还在卧室阳台处理工作。
她没什么睡意,又不想打扰顾知祈,便关上卧室的门,推开小客厅的窗户透气。
这个房间在尽头,窗口正对着走廊一角。
已经很晚了,外面格外安静,一点点的动静都会被无限放大。
“砰!”
廊上摆放的花瓶应声落地。
碎片被粗鲁的踢开,发出刺耳的撞击破碎声。
苏寒抬眼,看到蒋砚名踩着花瓶碎片,掐着温栖的脖子抵到墙上,模样已近暴怒,“你就这么迫不及待想让我结婚是么!”
“咳咳!不是!”温栖掰着他的手,一张小脸痛苦的皱到一起,“是你答应我的……”
蒋砚名冷漠的眸子闪着杀意,一点点加大手上力道,“凭什么?温大小姐都已经是落地凤凰,我还要心甘情愿被 利用?”
温栖两只脚腾空,一双眼被迫瞪大。
蒋砚名的声音毫无温度,俯看的眼神更像是要掐死一只蝼蚁般随意。
苏寒一颗心提到嗓子眼,没多想推门冲了出去。
“温栖!”
苏寒站在拐角处,只能看到蒋砚名的背影。
蒋砚名松开手,一只手托住温栖的腰,就如同什么都没有发生一般,回头看向走近的苏寒。
“上次我说过的鉴定,已经有结果了,可以聊聊吗?”苏寒说的平静,像是专门来找温栖聊天的。
温栖一只手下意识摸着脖子遮拦。
蒋砚名不喜欢温栖和任何单独相处,不料此时却一反常,就连声音都温和不少,“去吧,正好我要去见爷爷。”
“……”
温栖看着蒋砚名转身未做停留的脚步,对着突如其来的片刻自由些不真实感。
好一会儿,她才缓着脸色冲苏寒道谢:“顾太太,谢谢你。”
温栖都能看出苏寒是有意搭救,蒋砚名又怎么可能不知道。
苏寒静静看着她,“如果你想离开他,在我力所能及范围内,你需要帮忙的话,我可以帮你。”
温栖一怔,那双漂亮的眼带着疑惑,“顾太太,虽然我不知道你为什么会怀疑我和你有血缘关系,但你做完鉴定应该知道,我们没有任何关系。”
所以为什么要帮她?
苏寒也说不清,可能等鉴定那几天心里不自觉把她划分为家人,虽然最后知道不是,心里也莫名有几分亲近。也可能是同情她的处境,或者又出于欣赏她的能屈能伸。
像温栖这样曾经高高在上如月般的大小姐,一朝被踩进土里万分践踏,竟然还能韧劲求生。
“你就当我圣母心泛滥。”或许苏寒也帮不到她什么。
温栖松开脖子上的手,骄傲的眉眼有一瞬的灰暗,“谢谢,不过现在除了蒋砚名谁都帮不了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