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砚名挑眉,打电话给秘书取消了会议。
温栖如同嚼蜡的吃了一整块牛排,没有避讳蒋砚名给苏寒回了条语音。
【你在机场那个航站楼,我们大概半个小时就到。】
……
机场,苏寒听完温栖的消息,注意到她说的是“我们”。
她和温栖长期打哑语,无形中的默契让她敏锐察觉到这个我们指的是温栖和蒋砚名。
苏寒立即翻出顾老爷子的号码拨过去。
另一边,温栖已经换好衣服准备和蒋砚名一起出门。
临到车库,蒋砚名手机响了。
温栖不动声色瞥了一眼,是蒋老爷子打来的。
蒋砚名接有所顾虑走到一旁才接起电话。
片刻,他阴着脸回到温栖身身侧,浑身是肆意的凌厉。
温栖故作不懂,“怎么了?”
“我得回趟蒋家。”
蒋砚名缓和脸色,握着她的手轻轻摩挲,温淡道:“我让阿飞陪你去机场。”
阿飞就是常跟着温栖的保镖。
温栖心里松了口气,脸上表现出不高兴,“你答应陪我去的。”
蒋砚名喜欢温栖黏着他,英俊的脸当即露出笑意,拉着她的手亲了亲,眼梢是压不住的邪气,“乖,晚上回来补偿你。”
温栖嗔他一眼,转身跟着阿飞上车。
车子彻底消失在眼前,蒋砚名吩咐司机开另一辆车过来。
此时,家里保姆拎着鸟笼要出门。
蒋砚名看到笼子里他的红嘴牧师雀,蹙眉,“怎么了?”
“蒋少。”保姆紧紧拎着笼子,汗涔涔道:“它好几天不吃食了,我看它蔫哒哒的,想带它去宠物医院看看。”
她在金息别墅工作好几年了,知道蒋砚名非常喜欢这只红嘴牧师雀,深怕没照顾好被蒋砚名怪罪。
但蒋砚名赶着回蒋家没太放在心上,“去吧。”
……
车子驶离金息别墅,开往机场方向。
温栖降下车窗,凉风拂面,空气里都是自由的味道。
温栖刚松懈些,阿飞架着导航的手机弹出一条新消息。
【跟紧温栖。】
温栖抬首正好看到这一句,瞬间警惕。
即使温栖没有带任何证件,蒋砚名对机场这个地方还是不放心。
二十分钟后,车子到达机场。
温栖带着阿飞走进对应的航站楼。
很快就找到了身穿墨绿色显眼长裙的苏寒。
两人见面一如既往的说话聊天。
一点半,温栖陪着苏寒去洗手间,阿飞不能跟进去只守在门口。
洗手间内,苏寒换上了简单的白T和牛仔裤,她那件墨绿色长裙穿到了温栖身上。
眼看时间差不多了,一个女人快步走进洗手间接应。
两人没时间闲聊,苏寒祝福温栖,“一路顺风。”
“飞机逆风才能起飞降落,一路顺风……可就小命不保啦。”温栖一双漂亮眸前所未有的明亮,眼看自由在即难得有心情开玩笑。
她用苏寒宽大的墨镜罩住眼眸,认真道:“我祝你,也祝我,以后都可以逆风飞翔。”
说完,她放松着背部快速走出洗手间。
洗手间外,身形高大的阿飞立在女洗手间门口,引起周围许多怪异视线。
就在阿飞极度不自在时,航站楼忽然响起点名登机提醒。
“飞往Y国曼斯国际航班即将起飞,请苏寒女士尽快登机。”
广播喊了三遍,穿着墨绿色长裙的苏寒闪出洗手间,小跑着奔向航班口。
“苏小姐……”
阿飞看着苏寒赶飞机的背影刚想追上去,想起蒋砚名的叮嘱,又默默站回原位。
不一会儿,里面走出一个中年女人走到阿飞面前,“你是阿飞吗?”
阿飞疑惑打量她。
对方说:“里面有个叫温栖的,让你帮她去商场买包卫生棉和干净的衣服。”
“……”
阿飞脸色不自然,让他离开他不太放心,但不去把东西买了,温栖又出不来。
犹豫再三,他暂时离开去找商场。
随即,苏寒走出洗手间,跟着刚刚的中年女人弯弯绕绕走进一个冷僻的休息室。
“苏小姐,顾老先生让你在这等着,十分钟后会有专人领你登机。”中年女人说完就直接走了。
苏寒微微点头,隔着休息室的玻璃,看着飞往Y国曼斯的飞机划破天际。
……
傍晚时分,光线暗淡的地下拳击场,不大的空间内充斥着血腥味。
顾知祈手戴拳套,无力倚着擂台上的防护绳,半垂着脸滴答流着混着血的汗水,苍白的脸带着淤青和血迹。
他连衣服都没换,身上还穿着上午在民政局的黑色衬衫,只是此刻湿透了,没人看见黑色之下触目惊心的红。
“再来。”
顾知祈嘶哑着嗓子,掠起眼皮冷冷盯着对面的顶级拳手,“打赢我去元朔那儿领钱,打不赢我,你就告别职业生涯。”
原本半撑着身子重重喘气的拳手,在听到顾知祈这带着威胁的命令,努力站起身子,眼里杀气腾腾。
顾知祈只有一个要求,打赢他。
拳手倒是很想打赢他,招招重拳,但两个小时还没分出胜负。
顾知祈犹如一只重伤的狼,每每倒下又凭着狼性站起。
几番交手,拳手看出他腹部有伤,为了尽快结束,拳手咬牙卯足力气朝着他腹部出手。
“住手!”
厉衡冷声叫停,大步登上擂台,目光凌厉扫向拳手:“滚下去!”
拳手如获大赦泄力一倒,任由几个人搀扶他离开。
厉衡抬起顾知祈的手臂架到自己肩膀上,嗤笑道:“离个婚就要死要活可不是你的风格,你要真舍不得,大不了飞过去把她抓回来。”
“你以为我不想么?”
顾知祈眼尾疲惫轻挑,短促呵笑一声,“我恨不得去拦飞机,可是不能。”
厉衡狠狠磨牙,暂时没说话,架着他坐到车上,准备开车送他去医院。
路上,厉衡暗暗看他一眼,“所以你把自己搞的重伤不能去拦机?”
顾知祈沉默,那张本就优越的脸苍白带着青青紫紫不难看,反而透着几分蛊惑人心的魅力。
他不能控制思想,只能想办法控制住肢体。
厉衡眼神复杂,淡淡出声:“知祈,在我眼里你向来无所不能,没有东西能束缚你,没有事是你不能做的,难不成你有把柄在苏寒手里?”
“嗯。”
顾知祈淡淡应声,薄唇勾起一抹笑意,“把柄是我给她的。”
“我爱她,怕她死,怕她不快乐,更怕她恨我,所以我不能阻止她。”
暗哑的嗓音是无尽的妥协,低低淡淡每个字都格外清晰。
厉衡怔住,第一次感受到爱这个字有多可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