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寒还没来得及上前询问元朔,张姐急匆匆把她叫走。
“小苏,这人啊混的再好,对父母不孝,逼得父母死去活来,那和畜牲可没区别。”
张姐难得对苏寒说重话,脸上更是掩不住的轻视:“听姐一句劝,等会好好向你妈道个歉,母女哪有隔夜仇。”
苏寒眉头微蹙,已经猜到外面的情景。
果然,出了门,就看到刘红梅一派委屈的抹眼泪。
旁边是嫌丢人的苏佳乐,一个劲低头东张西望。
“你来做什么?”
苏寒并没有靠近,站在门口冷静发问。
刘红梅抹了把脸,激动冲了过去:“二寒,你终于肯见我了!”
“我不知道你住那儿,号码也被你拉黑了,要不是佳乐昨天在这儿见过你,我至今还联系不上你。”
刘红梅眼神热切:“之前都是我的错,妈给你道歉,你能不能原谅妈?”
此时,锦味的经理见状,匆匆进了包厢,伏在厉衡身侧耳语了几句。
包厢内,一共四人。
顾知祈坐在上首。
对面坐着的两个男人,是姚斐和孟遂。
和厉衡一样,皆出自京都名门,也皆是顾知祈相识多年的好友。
前两天,厉衡绘声绘色讲述顾知祈在南市结婚了,还有点动真格的意思。
把这俩人稀奇的不行,连夜飞过来凑热闹。
在他们认知里,顾知祈一直是坐怀不乱的主。
他们挺好奇的,顾知祈动心的女人,得漂亮到何种地步。
但见到苏寒,他们有些失望。
苏寒气质尚可,但实在算不上是惊艳的大美人。
当然,这话他们不敢当顾知祈面说。
两人留意到顾知祈手腕上的茉莉花串,相视发出一声闷笑。
孟遂眼神轻佻:“你这小皮筋都整上了?”
“祈少,这么容易就被拿捏了?啧,你也没想象中值钱啊。”
姚斐握揶揄:“啧啧,高高在上的顾知祈也有戴花的一天。”
“我看祈少挺稀罕这小皮筋的,那祈少收藏的那些价值不菲的名表岂不是闲置了?我们哥几个愿意勉为其难接手。”
“哈哈哈……”
孟遂说完,包厢内笑声更甚。
顾知祈轻抬手腕看了眼,一语中的:“我再不值钱,也比你们三加起来有钱。”
“……”
三人止住笑声,静默了。
这一点,的确无法反驳。
即使脱离顾家,顾知祈的财富,他们也无法比拟。
适时,厉衡才意有所指开口:“门口现在有意思的很,要不去瞧瞧?”
孟遂想起了门口那碍事的玻璃房,率先给顾知祈竖起大拇指:“鄙人有生之年还是第一次听说怕迎宾小姐冷,给迎宾小姐盖个迎宾室的,这壮举得列册。”
“啧,厉衡这锦味算是毁在阿祈手里了。”
姚斐同情的拍了拍厉衡的肩。
厉衡不甚在意,笑意温和,引着他们去了前厅。
今天的锦味不招待外客,闲暇的服务生虽恪守站在自己位置上,但心早就飘到外面看热闹了。
直到看到厉衡,才立即收了心。
顾知祈看到门口的场景,才知晓厉衡所说的有意思的很。
他眸光深沉,一言不发盯着外面的苏寒。
厉衡那张温和的脸神色讪讪。
玻璃门外,苏寒下意识躲开刘红梅。
她不傻,刘红梅求和的时间点实在卡的微妙。
但苏寒应道:“好啊。”
刘红梅一喜,意外苏寒的爽快:“真的?”
苏寒点头:“嗯。只要你答应我把那六十万还回来,我可以当做什么都没发生过。”
刘红梅脸色一僵,迟疑的笑笑:“二寒,我和你爸把你养这么大不容易。你都嫁了有钱人,还在乎这点钱嘛。”
这点钱?
她竟然把卖女儿的六十万,称为这点钱!
苏寒心里闪着冷意,面无表情道:“除了钱,你还想要什么?”
“还有佳欢,她是你亲姐姐啊,她已经知道错了,你能不能求求你老公把她放出来?”
苏佳欢告诉刘红梅,苏寒这老公有权有势时,刘红梅悔的直拍大腿。
六十万要少了!
可转念一想,只要苏寒还是她的女儿,家里就多了尊金佛,她可以供起来慢慢刮。
她这才肯低三下四来找苏寒。
不过刘红梅没想到苏寒会这么好说话,顿时想要的更多了。
苏寒颔首,依旧冷静发问:“还有吗?”
刘红梅点头,笑的讨好:“我和你爸这些年辛苦钱都花在你们姐弟三身上,老家就我们还没盖上楼房,邻居一直瞧不起我们。要不然你出钱给我们盖个小别墅颐养天年,也让我们在老家硬气硬气。”
苏寒轻笑:“又是钱……那你认为给多少合适?”
“不多,四十万就够了。”刘红梅竖着四根手指头说的轻巧。
苏寒的有求必应,让苏佳乐惊呆了。
他怎么也没想到,他引以为傲的大姐还没攀附进上流社会,他瞧不上的二姐反而先飞上枝头了。
顿时,苏佳乐亲热抢白:“二姐,姐夫这么有钱,你们也给我投点钱创业呗,我不想学汽修了,我想自己当老板。”
苏寒目光挪到苏佳乐身上,心凉的想笑。
一直贬低她的家人,因为钱对她亲亲热热的。
只是,这两人如此善意的模样,陌生至极。
前厅内,这些话一字不落传到四个人耳朵里,三个人兴致缺缺。
孟遂感叹:“你娶的这老婆,好像是个扶弟魔。”
顾知祈冷声打断:“她不是。”
“说完了吗?”
门外,苏寒再次轻笑询问。
刘红梅心里没底,没敢再提要求。
苏寒果断转身,冷声道:“说完就走,如果你们敢再来,我就报警。”
“你什么意思?刚刚问了那么多,一样都不帮我办?”
刘红梅反应过来,气急败坏扯住苏寒:“你耍我?”
“是,一样我都不会答应。”
苏寒冷漠拨开刘红梅的手,她只想知道他们究竟能有多贪心。
苏寒到底是低估他们了。
“好,你不答应我,我就一直来闹。”
刘红梅又使出拿手的撒泼:“有本事你就报警,反正我是你妈,我看谁敢动我!”
苏寒冷眼旁观,神情之间毫无情绪波动。
“我们已经白纸黑字断绝了关系,你要执意闹,我只能执意走法律程序。”
无论从道德上,还是法律上,苏寒都已经不欠她的。
对亲情彻底死心,所谓的亲人就算拿着刀子也扎不到苏寒的心。
“你想报警就报呗,反正我就不走,我不信法律还能管得了我的家务事!”
刘红梅没在怕的,朝地上一坐,摆出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模样。
“法律管不了,我管。”
倏地,玻璃门被推开。
顾知祈斯条慢理戴上墨镜,拄着盲杖走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