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氏,高层会议室。
老爷子穿着唐装,威严的坐在主位,沉声道:“散会吧,顾盛,你和知祈留下。”
顾知祈在位置上未动,抬手看了眼腕表。
九点整,这个时间苏寒应该已经回家。
“爸,我在顾氏占股不多,以后这种高层会议我就不出席了,你让顾成来。”顾盛语气不咸不淡。。
老爷子“哼”了一声:“你以为我想让你来吗?阿成进不了顾氏,顾家这么多人丁,总不能让知祈一个人扛着吧。”
顾知祈置若罔闻,扣了扣桌子,“手机。”
元朔忙将手机递给他。
老爷子沉着一双眼,“我的话还没说完,你看什么手机!”
“爷爷,你知道我的原则,你的话还是省省吧。”顾知祈开机,只略略扫了老爷子一眼。
顾盛最见不惯他这样,“啪”的拍了下桌子,“你什么态度?你二叔的去留还得听你的?”
顾知祈掀了下眼皮,不咸不淡的语气和顾盛如出一辙,“爸,你在顾氏占股不多,顾氏的事不用你插手。”
顾盛额角青筋凸跳。
在顾知祈面前,他没有父爱,顾知祈也没有人子的恭顺。
他们俩,除了一层血缘,完全不像父子。
“好了。”老爷子重咳着打断,语气还算温和:“我把顾氏交给知祈,一切就都听他的。”
老爷子喘了两口气,无形中放低姿态:“知祈,我也不奢望你能让阿成回顾氏。我的意思是将顾氏名下娱乐产业单独分划出来交由他搭理。”
顾知祈专注浏览着手机,指尖一顿,眉心渐拢。
“元朔,查查顾成在那儿。”顾知祈连西装外套也不拿,着急走人。
老爷子伸出拐杖挡住顾知祈去处,眼露不悦:“顾家三代几十口,蛋糕就这么大,你总要分出去几小块才能稳住人心。”
顾知祈双眸狭长,微微躬身,眼底尽是戾气,“今天之前,您这个提议或许我会考虑,但现在顾成动了不该动的人,是死是活都不一定。”
老爷子眼睛一跳,历经沧桑的浊目有丝惧意。
“你个狼崽子,好大的口气!你别忘了,是顾家给你口饭吃,你想吞下整个顾氏,冷血歹毒!”顾盛暴怒在顾知祈面前晃悠,指着他骂。
顾知祈轻晒,“有其父必有其子,还得感谢您给的优良基因。”
顾盛脸色青红交加怒骂,顾知祈头也不回出了顾氏。
宾利车内,元朔报了顾成所在位置,是个餐厅。
“现在过去,快!”顾知祈下颌紧绷,脸色阴沉,一颗心烦躁难安。
苏寒半个小时发送给他的定位和顾成所在位置是一个地方。
除此之外,他安排在顾成身边的私人医生汇报,今晚顾成向他索要了药。
一想到顾成要把药用在苏寒身上,顾知祈杀了顾成的心都有。
苏寒短暂昏迷了一阵,再睁眼,一只手扣住她后脑勺,将水杯朝她嘴里送。
“乖,把水喝了。”
苏寒看不清人,但能听到顾成蛊惑的声音。
她知道这水绝不能喝!
她没力气,费力扭过脸躲开。
顾成丧失了耐心,蛮力捏开苏寒下颌,将水灌进去。
“咳咳……”
水洒了一半,还有一半被苏寒呛咳吞咽。
顾成笑着拍了拍她的脸:“这也够你受的。”
苏寒匍匐在床边,意识渐渐清醒,额角生了一层密集细小汗珠。
体内像是有细小的虫子在爬,在吞噬。
苏寒后知后觉知道那水里是什么。
还算清明的水眸四处扫着,在小茶几上看到了手机。
顾成还在场,苏寒也本能的爬过去打开。
希望微茫,她也得试一试。
苏寒头脑还算清醒,记得余夕照说过的话。
就近原则,这里应该就是餐厅楼上的酒店。
余夕照就在楼下餐厅,还带着急救箱,他是最能帮上忙的人。
苏寒刚按开密码,手机就被一只轻飘飘的手抽走。
“这会儿除了我,没人能帮你。”顾成轻蔑扔掉手机,俯身半蹲在她面前,兽意般眼神打量着她,仿佛在思考先从那儿下口,“你主动点,或许能少受点苦。”
苏寒后退贴着墙壁,后脑勺一下下磕着墙,试图用痛感保持清醒。
顾成笑出声,很愿意欣赏她的垂死挣扎。
直到银白色的壁纸上沾染血迹,顾成的皮鞋步步逼近,抬手扯了苏寒的外套。
“轰”的一声!
苏寒听到了门锁被踹开的动静,紧接着是刺耳的打砸和顾成闷喊嘶痛声。
确定有人在收拾顾成,她视线模糊,不忘求救:“救救我……”
苏寒像是刚从汗蒸房里出来,皮肤呈红。
顾知祈一把抱起她,快步走向隔壁套房。
“祈少,这是药,夫人吃下就没事了。”医生把药丸放到桌子上。
顾知祈看了眼,厉声道:“都出去!”
“救救我……”苏寒头发湿透了。
顾知祈用毛巾擦尽她脸上的汗,抠出药丸递到她嘴边,哄着:“乖,吃下去。”
“我不要!”苏寒被顾成喂水有了阴影,猛地推开他的手。
她整个缩颤着,意识不清的呼救:“救救我,夕照,你救救我,余医生……”
顾知祈宽肩僵直,深眸翻涌着巨浪,抬捏着苏寒的下巴,哑声问道:“你让谁救你?”
苏寒眯着眼,模糊的轮廓在眼底渐渐清朗,是一脸暴戾还未消退的顾知祈。
她下意识排斥的推开他的手,“不要你管。”
“你想让余夕照接手是么?”那颗药丸在顾知祈指间碾灭成粉,散尽。
下一秒,他堵住了苏寒张口欲答的红唇。
一夜迤逦,天之将亮,苏寒才沉沉睡去。
等到她真正的醒来,已经是第二天下午。
她揉着头疼欲裂的脑袋,身后一只大手将她朝怀里贴拥着,嗓音沉哑:“醒了?”
苏寒僵硬,缓缓转过身,对上了顾知祈一双餍足带笑的眸。
昨晚模糊不清的记忆,此刻一帧帧清晰闪进脑海。
她和顾知祈……
苏寒抓紧被角,心口一疼。
匆匆穿上衣服,一张素净的脸没有半分温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