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知祈的沉默即是答案。
厉衡震惊到无以复加，找根烟点上，吞云吐雾半晌眼底复杂一片。
“这个玩笑是不是开的太大了？”就连他这个最好的朋友都不知道结婚是假的。
厉衡按灭烟，替顾知祈忧虑，“你有没有想过，要是苏寒知道你是骗她的后果会有多糟糕。”
他们之间本就风雨飘摇，再也经不起一点折腾。
“最糟糕的我已经经历过了。”顾知祈垂眸看着深深的戒圈痕，还有什么能比心脏空空更糟糕。
苏寒明明对国内的一切心有不甘，可为了躲他，这四年一次也没回来过。
他的执念于她而言是负担，他的爱对她来说是枷锁。
这两样都消失了，她才能坦然顺从本心。
他把执念和爱给别人，她更是彻底放心。
顾知祈步步为营，将自己困入局中。
【最糟糕的我已经经历过了。】
淡淡的一句话，顾知祈眉宇之间没有过浓的情绪。
厉衡却听的后齿微微发酸。
他想起苏寒离开后消失了一年，第二年终于有了消息，也是那年，顾知祈莫名变得合群。
只要孟遂他们邀约，大小娱乐聚会他都会去，烟酒都不再排斥。
酒精过敏反复折磨顾知祈，却又神奇的慢慢被克服，他好像一点点在适应，一点点在遗忘。
现在想起来，什么适应和遗忘！
从苏寒有消息那一刻，他就在用时间设局，不去打探，不去找她，演到所有人信以为真他是释怀放下。
他连痛苦都不敢明目张胆，只能靠着酒精和烟一点点纾解。
看着一向强势霸道的顾知祈，隐忍克制到这种地步，厉衡恨不得魂穿苏寒可怜可怜他。
……
苏寒被一场噩梦纠缠睡的并不好，不到十点钟就醒了。
她泡了个澡，随手打开微博转发了云端传媒最新发布的内容。
刚穿好衣服，商阙打了电话过来。
苏寒轻吸口气接起电话，快速道：“这可是你自己凌晨两三点打电话给我，少给我发脾气。”
“……”
她还记着时差的仇，这会儿Y国也差不多凌晨两三点。
“呵，刚办出点事，说话都扬眉吐气了。”
苏寒不在意他的冷嘲，纠正道：“那叫有底气，不擅长成语就不要硬用，容易露短引人笑话。”
“……”
这次，商阙不仅没有反驳她，难得夸她，“反击的不错，比四年前有长进。”
苏寒知道他指的不是她反嘲他用错成语，而是宋心愉。
“宋心愉现在焦头烂额，你可以适当的放松几天。”
苏寒走至墙边推开窗户，心底的闷气并没有得到缓解。
声音渐渐浅淡，“对她是不能放松警惕的。”
宋心愉是一条毒蛇，不会因为挨打就不咬人，即使被人掐住七寸处于劣势，她也会伺机攀咬。
……
今天宋家的早晨格外热闹。
一早，宋老爷子的亲弟弟宋任带着孙女宋灵特意来看望老太太。
宋老太太心情不错，宋心愉跟着俞爱下楼时，客厅里一片欢声笑语。
坐在老太太身侧的宋灵看到两人，第一时间礼貌打招呼：“二婶，愉姐姐，早上好。”
宋心愉因为昨晚计划落空心情很差劲，只应付的笑笑。
俞爱对宋灵不算陌生，笑着回应：“几个月不见，灵儿瘦了。”
宋任笑呵呵接茬，“嗨，这孩子三个月吃不好睡不好的，可不得瘦。”
宋任年过六十，提及孙女精神烁烁倒没什么苍老之态，有些心疼道：“灵儿从小就把心愉当偶像，一直跟随心愉的脚步，和心愉念同一个大学同一个专业，现在毕业也想进宋氏，这不她二叔担心她一时兴起闹着玩，让她先到销售部做助理，这在基层待了三个月瘦了十几斤。”
宋心愉掀眼看向娇滴滴的宋灵。
宋氏产业任何一个销售部都是最忙的，助理的活更是琐碎，像宋灵这样的千金小姐，的确很难适应。
“爷爷你也太夸张了，哪有十几斤，最多五斤！”宋灵露出两个浅浅梨涡，俏皮吐舌，“而且，我觉得挺有意思的，能学到很多我在学校学不到的东西。”
宋老太太赞赏点点头，“灵儿心态倒是好。”
“不过，我们宋家的孩子想进宋氏那还需要从基层做起，你二叔缺助理还把你派到基层，等他回来我和他商量商量，让灵儿去他身边见习。”
宋心愉听到这话猛地一怔。
宋建恒的助理可不是一个随便的职位，她刚毕业那年，也是从宋建恒的秘书做起。
老太太现在把宋建恒的助理当做一个学习的机会给宋灵，宋心愉不得不多想。
“谢谢奶奶！”宋灵一脸喜色。
老太太慈爱颔首，转头温和询问宋心愉，“心愉啊，你觉得怎么样？”
宋心愉扯出笑脸，“当然好，堂妹进宋氏也算是替宋家分担。”
老太太很满意她的回答，连连点头。
宋心愉抬起手看一眼时间，正要找借口离开，管家引着几个警察走了进来。
“老太太……这几位警官有事找大小姐。”
俞爱微微蹙眉，“找心愉？什么事？”
为首的警官拿出警官证，客气回答她，“是这样的，我们在宋氏俱乐部专供红酒里发现违禁品，有人报警宋氏故意投毒，还要劳烦宋小姐和我们走一趟。”
……
中午十二点，苏寒准时出现在《光环之下》的录制现场。
她和夏呈恩的绯闻在热搜上挂了一整夜，上午又宣布签约云端传媒，今天注定会有人议论她。
只是没想到会有人在后台化妆间正大光明的诋毁。
“她演过一部国内的电影吗！一个三流主持人也来当导师，凭什么让我服她！”
“当年她在国内，当个主持人都是托她前夫的福，后来名声臭了工作没了，还被甩了，溜到国外又抱上新大腿，不知道脱了多少遍才混到几个影后呢。要是没金主，她哪有今天。”
“这刚回国又和小鲜肉搞上了，真不要脸。”
“……”
说话的女孩讲的幸福，似乎没察觉到当事人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