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许是早有心理准备，苏寒脸色平静，只是垂在两侧的指尖忍不住蜷缩。
室内安静几秒，苏寒低声问：“这两者有什么区别吗？”
“呵。”
顾知祈低低哼笑一声。
换做别人不需要思考都会选择顾太太，苏寒还想比较衡量。
他语气重了几分，“自称混迹娱乐圈多年，什么样的规则都见过，寒崽，你不会连太太和女人的区别都分不清。”
“……”
既然他说到娱乐圈那一套，苏寒便懂了。
与其说女人，不如说是情人。
无名无分，召之即来挥之即去，供解决需要的情人。
苏寒脸色微微泛白垂下眼，语气透着执拗，“哪怕是包养也有期限，我答应的话需要做多久顾总的女人？”
顾知祈眼眸瞬间深邃低沉，一张冷峻的轮廓异常锋利。
看看，她还真是谈判的态度，一切都要提前约定好。
顾知祈压制着所有脾气，声音终究冷的不像话，“直到你觉得我可以停下对宋家的帮助。”
苏寒神情缓和些许，只要按照她预留的时间，这样听起来要不了多久。
她松口道：“我答应你。”
顾知祈坐在位置没有动弹，也没有给予任何回应。
苏寒忍不住看向他，才听到他淡淡一声，“过来。”
苏寒身体一僵，片刻才艰难迈开步伐朝他走去。
刚在身边停下，一只手勾住她的腰身，迫使她跌坐在他腿上。
苏寒本能挣扎两下，整个人却被他困进怀里，“别动！”
声音和气息贴在她耳侧，讥道：“不是要当我的女人？连这点亲近都接受不了？”
“……”
苏寒瞬间不动了，只是身体僵硬的厉害，垂下的眼睫更是控制不住轻颤。
顾知祈注视她每一个反应，就连隐忍着情绪的逆来顺受都未逃过他的视线。
明明知道她对他的排斥和抵触，可他偏偏不甘心，冷淡出声：“吻我。”
苏寒猛的偏头盯向他，鼻尖被迫相蹭，应该是过分亲昵的举动和距离，顾知祈却发现她脸色发白，整个人僵的和块木头一样。
顾知祈心底苦涩，唇角勾起讥讽的弧度，“一个简单的吻你都做不到，就这样你怎么当我的女人？”
苏寒轻轻咬唇，两只手主动的勾住他的脖子，红唇却始终没有倾近。
她的确做不到！
半晌，苏寒气馁后退半步。
顾知祈扣住她的腰，一只手抬起她的下巴，声音暗哑，“寒崽，在这种事上我会纵容顾太太的情绪，但绝不会包容其他女人，你想好到底要怎么选。”
只要她还愿意嫁给他，哪怕整日冷脸相待，他也会成全她所有的愿望。
偏偏苏寒不买账，她抵着他胸口的手抵开两人距离，垂着的眼睫颤抖厉害，“我还没做好心理准备，你给我点时间。”
顾知祈冷笑一声，骤然松手。
她宁愿勉强自己，也不愿意正大光明站到他身边。
就算如此，顾知祈还是愿意一再给她递台阶，“我给你时间，你什么时候想好，我再什么时候帮宋家。”
“不过，无论你怎么选择，都必须搬回九章玉台，这是必要条件。”
苏寒张了张嘴想拒绝，视线对上他冰冷隐忍着怒火的眼眸又一时哑声。
她有求于人，她有什么资格一再讨价还价。
走出总裁办时，苏寒如灌铅一般的双腿一软险些摔倒，还好及时扶住墙壁。
“苏小姐，你没事吧？”
路过的任新儿一把搀住她，担忧的问。
苏寒摇了摇头，“我没事。”
本想简单寒暄几句，但抬头看到任新儿的模样却是一愣。
任新儿剪了一个清爽的短发，妆容也有了很大的变化，整个人显得明媚活泼，像是阴天后的湛蓝的云。
现在无论是气质还是长相都和苏寒有很大的差别，最起码在她身上不那么轻易能发现苏寒的影子。
任新儿被苏寒看的不好意思，摸了摸头，“是顾总专门交代元特助带我换的造型，我自己还挺满意的。”
苏寒眨眼回过神，扯了扯红唇，“挺漂亮的。”
得到苏寒夸赞，任新儿笑眼弯下，热络和苏寒分享好消息，“还有，我要升职了！大风陵城分公司的老板缺个总秘，元特助打算把我调过去。”
任新儿的老家是陵城的，能够回去稳定发展，这是任新儿最高兴的事。
苏寒由衷点头，“恭喜。”
任新儿顶着一张和苏寒相似的脸在这儿无论如何都避开不了议论，回陵城对任新儿来说反而是最好的安排。
任新儿还急着给顾知祈送文件，闲聊几句后替苏寒按下电梯便走了。
电梯下沉，苏寒后背贴着冰凉的电梯，所有的防备渐渐放松……
……
夜幕降临，Night会所热闹刚刚开始，厉衡推门走入僻静的私人包厢内，甚至怀疑走错地方了。
包厢内音乐没开，只坐着顾知祈一个人，他散漫的靠在沙发上一动不动，如果不是指间袅袅上扬的烟，他都要怀疑顾知祈睡着了。
“孟遂和姚斐呢？”厉衡明明记得今天是孟遂组的局。
顾知祈连眼皮都没抬一下，“太吵，撵走了。”
厉衡：“……”
他基本可以判断顾知祈现在心情很差劲。
厉衡轻叹一声走近，“苏寒解除婚约了，还和你一起参加顾家晚宴，我还以为你这几天心情会很不错。”
顾知祈掠起眼皮看他一眼。
如果一切真的如厉衡说的那么简单，没有其中哪些弯弯绕绕，他可能心情真的会很不错。
“她今天找我了。”
顾知祈端起面前酒饮下，苦涩在口腔内蔓延开，“她拿自己和我做交易，让我帮助宋家。”
厉衡一震，难以置信看向顾知祈。
“你也觉得莫名其妙想不明白？”
顾知祈淡淡把玩着酒杯，眼眸沉沉，“我也是。”
无论他怎么逼迫苏寒，苏寒都不肯回到他身边，现在却愿意为了宋家妥协。
明明半个月前，她还因为宋心愉无视宋家死活。
这其中究竟发生了什么，苏寒不肯说。
“苏寒怎么会帮宋家……”
厉衡不能理解，细细思索片刻出口，“她该不会有什么把柄在宋家手里吧。”
“不可能。”
顾知祈一口否认。
苏寒连Caro的存在都敢承认，还有什么把柄让她这么退缩。
倒是顾家晚宴那天，苏寒要和宋建恒单独聊几句，她当时看宋建恒的目光不太一样。
顾知祈想到她当时的眼神，捏着酒杯的手渐渐泛白，心里烧着妒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