予竹是连夜走的,临走前还不忘告诉他,不要忘了他们的赌约,离别的悲情顿时被他搅得七七八八。秦长河不知道予竹这种吊儿郎当的人回去能帮上什么忙,不过看他这么着急,那他大哥的处境就是非常糟糕了。秦长河还记得自己在茶馆里听到的,关于朝廷派别的一番话——
大皇子和小皇子是嫡出一派,二皇子和容妃为宠妃一派,三皇子和五皇子属太后一派。没听过四皇子,大约是毙了。予竹说自己的大哥出事,那他就绝不是二皇子,剩下的皇子里能称大的,也只有大皇子了,所以予竹就是那个“京城纨绔子弟能排前三”的小皇子。
秦长河突然觉得这个评价还蛮中肯的,就是不知道有好名声的大皇子跟他在一块,会不会抹黑自己的名声。想到这儿,秦长河叹了一口气,予竹虽然爱玩,但本质上是个好人,希望他此次回去,能化险为夷。至于皇家的事,予竹没说,那就是还不需要他的帮助……
虽然予竹就这么把秦长河扔下拍拍屁股走人了,但秦长河的日子还得继续,幸好已经是武林大会比武的最后一天,喜欢在一块围着听秘辛的人看到予竹没来除了抱怨一声也没怎么秦长河,倒是有一个书生打扮的青年不停的往秦长河身边凑,询问予竹的去向。
“那个嘴皮子利索的小兄弟呢?”
“他有点事,先回家了。”秦长河几乎向每个人来询问的人都是这么说的。
“回家啊,那就可惜了。”青年双手揣在袖子里,叹了一口气继续说道,“我叫苏以山,是个写话本的,这几天听那位小兄弟讲述的故事,真是受益匪浅啊。”说完还咂咂嘴,一副回味无穷的模样,然后又接着说,“虽然还比不上我的某些故事,但是开阔了我的眼界。”
“……”秦长河以前还偷偷吐槽过,说予竹说出来的那些话话本都不敢这么写,没想到今天要被打脸了。他犹豫了一下,还是抱拳行礼,做了自我介绍:“我叫秦长河,先生还有什么问题吗?”
“担不起担不起,我可担不起先生的名号。”苏以山一边说,一边侧过身去躲避秦长河的行礼,等秦长河站定了,才凑近了开口,“不是,我就想问问你,你武功高吗?”
秦长河刚想回答,就听到远处传来一声咆哮。
“苏以山,你个混小子,给老子滚回来!”
苏以山!秦长河吃惊的看向这个书生,这个名字他记得,上次在茶馆里听到的,就是这个人!
苏以山才不管秦长河在想什么,他一听到这个声音喊他,立马缩着脖子,呲溜一下躲到秦长河背后,那动作,比神偷都利索。
秦长河看到一个人高马大虎背熊腰的汉子表情凶狠的拿着刀走过来,突然想起苏以山的身份来。予竹跟他说过,武林世家——快刀苏家里有这么一位公子,不爱耍刀弄枪,偏爱舞文弄墨,如果是专心做学问也就罢了,居然去写不入流的话本,还四处疯跑说什么要搜集素材,因为蹲墙角听人说闲话都让人打了好几次了,现在与家里关系十分紧张。
等拿刀的男人走到秦长河面前,秦长河从他的身形认出他,就是在茶馆里揪着苏以山耳朵的那个人。
“你小子以为躲到别人身后我就拿你没办法了吗?”男人像拎小鸡一样把苏以山从秦长河身后提出来,然后向秦长河道歉,对苏以山的挣扎不以为意,“家弟给你添了麻烦,真是抱歉,我现在就揍他一顿给你出气!”
“大哥!”苏以山似怒似恼又带着几分求饶的叫了一声,听到大哥说要揍自己,立马夸张的尖叫一声,下意识的用双手护住脑袋。
秦长河拦住他的动作,抱拳行礼:“这位大哥,我和以山是这两日刚刚认识的朋友,他很有趣,没给我造成麻烦,反而是我拉住他说话给你们造成麻烦才是。”
苏以山觉得自己埋在胳膊底下,导致自己脸快要抽筋的眨眼没有白做。
苏大哥放下苏以山,发出粗狂的笑声:“原来是以山的兄弟,不如武林大会结束后来我家住上两天?正好看着这小子别到处惹事,哈哈哈!”他揽着秦长河的肩,强硬的夹着他和苏以山两个人,推着他们向前走。
他的没有特意收小力道,秦长河一个常年练武之人都觉得自己被推得踉跄两步,不知道苏以山怎么样,要知道不练武差距还是很大的,苏以山这个小身板肯定没什么力气。果不其然,秦长河扭头去看苏以山,发现他几乎是被他哥夹在胳膊底下、脚不沾地的走着,可是他却一副习以为常的样子,只是发红的耳尖暴露出他在大庭广众之下失态的窘迫。
“还没问这位大侠尊姓大名?”苏大哥问道。
“大侠不敢当,在下秦长河。”
“姓秦啊……”苏大哥嘟囔了一句——秦长河一僵——他没在这个话题上多说,接着说道,“我叫苏大鹏,我家小弟让你见笑了。”
“没有没有,他很好,我喜欢跟有趣的人打交道。”秦长河没敢问为什么兄弟两个名字画风能差距那么大。
苏大鹏夹着秦长河和苏以山,把他们从南面的观众席带到西边,走到他们家的位置才停下。
等到苏父面前秦长河才明白自己刚刚想的关于兄弟俩的问题,苏家当家的身边跟了两个女人,一个是身带正红饰品的正房,身材高大手里拿刀,跟苏大鹏一看就知道有血缘关系;另一个女人则是典型的瘦弱之躯,带着书香人家的气质,这位一看就知道是苏以山的亲生母亲了。就是不知道这俩孩子从苏父身上遗传到了啥。
其实苏以山并不矮,和秦长河差不多高,只是要瘦上许多,身上全是软肉,让人一看就知道是个书生。他哥哥苏大鹏就比他要高要壮,所以跟苏以山站在一起,就形成了鲜明的对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