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来他们挑选武功的时候,因为乐天比乐正身体强壮,所以被教导了母亲更为霸道的功法,乐正则专心跟着父亲学习武功。两个兄弟的人生,就是从这里开始出现大的岔路的。
秦长河倒是跟往常一样,但因为乐天总是霸着他,再加上乐正赌气和心里有鬼,所以秦长河玩得最好的人渐渐变成了乐天。
等他们长大了一些,秦长河认识了一个别的朋友。对,就是乐正口中的那个朋友。
这个小孩是乡下来的,据说家里做生意赚了些钱,就在镇上买了宅子,也顺便送他去上镇上的私塾学习。
这个私塾秦长河有印象,不过那是大一点的他了,他记不清自己在私塾有没有朋友,也记不清自己是不是真的上过这个私塾,他只是记得私塾的教书先生跟他说话过,教过他一些人生道理。
再说那新来的孩子,他土里土气的,别的小孩不爱跟他玩,但秦长河不是在意这些的人,再加上秦长河说到底只有乐天一个一直在玩的朋友,所以他俩就渐渐熟识起来。
不过秦长河没有太多时间跟他们玩,因为秦乐鱼开始教他练剑了。
说到这乐天停了一下,他觉得自己有必要点评自己心上人的母亲:“断尘夫人……我不知道你还记不记得,她总是出门。虽然出去的时间并不长,但你总是一副害怕她丢弃你的模样,一旦她出门,你就坐在家门口等她,谁说也不听。”
乐天回忆了一下当时秦长河死倔的模样,叹了一口气:“我又能怎么样呢?只能从外面买点吃食塞给你吃,不然你不吃不喝的总得把自己折腾出病来。”
“其实你问过我,为什么完特地给你买东西吃,而不是直接从家里拿。”乐天翻了一个白眼,“我他妈敢从家里拿吗?你那时候也不知道我家的情况,我们每天吃的东西都有毒!真他妈有病!谁家吃饭给自己下毒啊?所以我不敢给你吃,怕你毒不死也被毒傻喽。”
说到这,乐天又叹了一口气:“那时候不光你在学武,我也在学,所以我根本没有大把的空闲时间陪你,这正好让那个小子钻了空子,他就每天都陪你玩。幸好你当时不像现在一样没良心,至少我当时还是你最好的朋友。”
秦长河没有说话,只是安抚的握住他的手。
“你看看你,我现在呢,跟你告白了,你没拒绝,态度还这么暧昧。你是真的喜欢我,还是在玩我?”乐天嘀咕了一句,“别!你可千万别回答!我不想从你那里听到任何一点关于这件事的回答。”
秦长河无辜的皱起眉:“你就没考虑过,我喜欢你吗?”
乐天笑起来,秦长河看不到他的容貌,却从他的声音里听出了苦涩。乐天说:“天上不会掉馅饼,你也不会这么轻易的就喜欢上一个人。秦长河,我可比你自己,都了解你。”
他顿了顿,语气变得失落:“而且,我想要的,不是你的喜欢,而是你的爱。秦长河,我是一个很贪心的人,如果你不能给我,我宁可不要。所以,别说了,别说了。”
秦长河如他所愿的紧紧闭上了自己的嘴。
乐天又忍不住想嘲讽:“乐正还以为你不知道我喜欢你呢,还想用这个事儿来打击我,真是做梦,我绝对不会把弱点暴露给他的!”所以他宁可挖心呕血,自己伤害自己,也绝对不向乐正示弱。
秦长河只能怜惜的握紧他的手。
“接着说你那个新朋友的事儿,还没完呢。”
秦乐鱼从来没跟秦长河说过秦家剑法的事儿,她天赋异禀,家里也没有人告诉她,所以她根本就不知道,秦长河在握住木剑剑柄以后,会走火入魔。明明以前看她练剑连个所以然都说不出来,偏偏在这种地方觉醒天赋。
那天是秦长河第一次握住剑,以往秦乐鱼只是教他动作,没让他真的拿剑,所以秦长河运起剑来动作流畅,一开始并没有引起她的怀疑,但很快她就察觉到了不对劲儿的地方——秦长河的眼神不对。
他的眼睛里是空的。
乐天趴在自己家墙头,正好看到了这一幕。这样目中无人的秦长河令他恐惧。年幼的他尚且不知这种恐惧从何而来,等经历多了以后,他才明白,那是以万事万物都为刍狗的眼神。
走火入魔都是这般,真是太秦长河了。
秦长河真的很有天赋,虽然秦乐鱼叹息过他没有天赋,但不得不承认,秦长河的身上确实流淌着秦乐鱼的血,他把秦家剑法的一招一式发挥到极致——为了杀人。
但很不凑巧,那个新朋友来找秦长河玩。
秦乐鱼当然阻止了秦长河,但那个小孩却被重伤,倒在血泊里。秦乐鱼打掉了秦长河的剑,秦长河走出那股绝妙的状态还没来得及回味,就看到自己的好朋友浑身是血。
他记起这事自己做的。
他杀人了。
秦长河崩溃的对着秦乐鱼,僵硬到甚至流不出眼泪。
面对这样的情况,秦乐鱼第一次敲响了乐子源家的家门,一直在看的乐天急忙翻下墙给秦乐鱼开门,可乐子源不是那么好说话的,最后秦乐鱼以秦家剑法作为交换,乐子源才同意帮忙。
不过乐子源虽然帮秦长河封去这段记忆,还救治了那个男孩,却让秦长河记不清在这之前所有的事儿,他的世界里只剩下他的母亲。
和一只流浪狗。
秦长河记不清乐天,却把自己伤害过的朋友记成了流浪狗,这让乐天不知道该是嫉妒还是庆幸,再加上秦长河失忆以后性格变得更加冷淡,结合自己魔教弟子的身份,乐天第一次对接近秦长河的想法产生了动摇。
不过乐天依旧为秦长河找了一条好狗,他记得秦长河误以为自己杀人时崩溃的模样,真的庆幸秦长河忘记了这件事。为了不让秦长河怀疑他失去过记忆,所以才干脆的做戏做全套。
然而让乐天伤心的是,秦长河把狗养死了。
这让他觉得搬家以后,两个人的关系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