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井然和林初初还有笑笑在日本料理店喝酒的时候，江韩朗裹着浴巾躺在五星级酒店套房的床上，身边手机上显示着有来电。
看了眼来电人的名字，江韩朗皱了皱眉，终于还是接通了。
“恭喜了，江总。”电话里的男子故意加重了“总”字读音，语气中带着明显的挑衅。
“顾总的消息还真够灵通。”
这次回国接管浩天，江韩朗没有告诉任何人，但这才距离自己去浩天开完说明会议几个小时，浩天目前在国内市场最大的竞争对手盛世就已经知晓。
“过奖了，江总，我打电话来，只是想提醒你，就算你回到浩天，也阻止不了我彻底击败这家公司。”男子轻蔑地笑着。
“谢谢提醒，拭目以待。”江韩朗挂掉电话，将手机仍在一旁。
电话另一端，男人站在摩天高楼落地窗前，俯视着下面城市霓虹闪耀的夜景。
一个身穿黑色制服短裙，容貌姣好的女秘书站在男人身后，手中抱着一叠文件，神色紧张。
男人转过脸，俊美的脸庞上透露着几分阴郁。
“Anne，我要江韩朗今天在浩天开会的会议记录，每一句话都要。”
“明白，我这就去办。”
女秘书踏着高跟鞋急匆匆离开。
男人坐在宽大舒适的办公椅里，目光凝重地注视着桌上的电子相册。
相册里是一张父母三人的合家欢照片，两岁的小男孩开心地坐在男人肩上，身边的女人身材出众，长发飘逸，却缺失了整个脸庞。
这是爸爸在离婚时愤怒地挖去了照片上女人的脸……
“同母异父的弟弟……”顾立轩眼神中满是委屈和愤怒，“我会让你们母子付出代价。”
……
井然坐在公司里，不时地看向会议室。
今天本来是要向HR提出辞职的，可上班时间刚到，所有管理层人员就都进到会议室里，似乎又有重要会议要召开。
果然，十分钟后，一身修身黑西装的江韩朗就到了。
由于工位靠近走廊，井然赶紧将脸别过去，生怕再次与江韩朗的目光相遇。
然而他似乎多虑了，江韩朗连看都没有看他一眼，径直走进了会议室。
林初初凑了上来，“喂，你昨天应该只是喝酒说说而已吧？”
“嗯……我是真的想……”
“别啊，笑笑只是猜测可能会裁员，又不是真的。”林初初可不希望井然辞职。
“可我觉得这两个月的实习期，自己能力提升很慢，好像什么事情都没干的样子……”井然这两个月里，除了给部门王经理倒咖啡，就是整理各种创意部方案文档，然而自己提出的文案创意，王经理看也不看就扔进垃圾桶，而且还是当着他的面。
至于公司里士气低落人浮于事，客户越来越少，投诉越来越多的情况，井然早已从林初初和笑笑两人每天的吐槽里了解无数次了。
这种公司，活该会濒临破产被收购吧，实在不知道那个江韩朗为什么要接下这烂摊子。
井然看着会议室里模糊的人影，想象着在会议室圆弧形的大会议桌一端，江韩朗正襟危坐，训斥下属的模样。
会和在学校时一样帅吗？还是会更加可怕？这家伙昨天看我的眼神可真冷酷无情。
该死，我为什么要想这些。
井然摇摇头，继续喝他的速溶咖啡。
哼，等我换一家公司，再也不喝速溶咖啡了。
……
会议室里。
江韩朗面无表情地听完了各部门经理的报告。
浩天虽然名列国内一线广告公司，但近两年来不仅盈利大幅下降，亏损额还不断增加，若按照这个亏损速度，公司现金流支撑不过半年。
就在这时，市场部经理接到了一条消息，他拿起来看了一眼，顿时面如土色。
“江……江总，不好了。”
“什么事？”江韩朗挑了挑眉毛。
“市场部兄弟们今天联系了几个重要客户，得知他们听说我们公司情况之后，全都选择了盛世代理新一年的广告。”
已经开始动手抢客户了吗？不愧是顾立轩，下手狠厉。
江韩朗沉默片刻，说道：“我知道了，把你们手里报表留下，散会。”
一群高层管理面面相觑，似乎对新上任老板的这个决定感到十分不解。
眼皮抬了抬，看到一屋子面露疑惑的下属，江韩朗嘴唇动了动。
“还有什么问题吗？”
“没有，老板。”
高管们陆续从会议室出去。
“茉莉，你等一下。”江韩朗说。
茉莉是浩天的人力资源总监。
“老板，找我有事吗？”茉莉看着江韩朗，脸颊泛起红润。
真帅，茉莉心想，自己的新老板就算和当红男星们放在一起，也毫不逊色，简直就是男神。怪不得昨天下班后公司的女同事们聊的最多的话题，就是猜测他有没有女朋友。
“这是一份劝退员工名单，名单里的这些人，无论业绩如何，立即辞退。”江韩朗轻描淡写说道。
茉莉接过名单，上面赫然列着十多个员工的名字，就连创意部王经理也在其中。
裁员，果然是要裁员了，可从这份裁员名单上看，完全不像是正常的裁员规律。
一般公司裁员，都是从底层员工开刀，可江韩朗给出的这份名单里，有七个人是在浩天工作超过五年的老员工，更有总监级别，却连一个资历不满两年的员工都没有。
“江总，这……”茉莉正要提出自己的疑惑，却被江韩朗打断。
“还有，剩下的所有普通员工，每人加薪百分之十，管理层员工，加薪百分之五。”
“什么？”
公司财务总监刚刚汇报了连续亏损的消息，他居然还要奖励员工？而且普通员工的奖励程度还高于管理层。
疯了，这位帅哥一定是疯了。
井然竖着耳朵，听见从会议室出来的公司管理层们边走边议论他们的新任老板。
“他就是个玩票的公子哥吧，居然在上任第一天连新的工作计划都没有。”
“是啊，我觉得咱们应该向猎头发发简历了……”
很显然，这场会议不仅没有透露任何关于公司下一步走向的信息，更增加了所有人心中的焦虑。
井然看了眼会议室，江韩朗模糊的身影在偌大的一间会议室里，显得有些落寞。
过了一会儿，江韩朗从会议室里走了出来。
井然赶紧装作在整理资料。
“你，来我办公室。”江韩朗走到井然身边的时候，吐出几个字。
井然愣愣地仰视着江韩朗，“我？”
“你觉得我是在叫别人？”江韩朗歪着脑袋，冷冽的目光在办公室里扫过，就连在公司最活泼的员工，也不敢直视这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