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迷案似萱草,往事知多少2
吴虎闻言起身欲去办案,立刻去狱中审问张仲。
“虎弟,先吃口饭再去不迟,你为了办案,身体都不要了?”吴芮拦住道,可见他关心、爱护自己兄弟的身体。
“刘小兄弟,你对案件审理似乎颇有心得,不如与吴虎兄弟一起去参谋参谋?”这时,范增忽道。
“这,不好吧?”刘翳回道,他没有官方身份,参与此类事件名不正、言不顺。
范增说话向来高深,名人效应下,吴芮说道:“刘兄若是对审案在行就不要藏私了,快还毛家庄百姓的一个太平吧?”
当地最高长官发话,刘翳当下点头道:“那好吧,刘翳尽力而为。”
吴虎心中略有不屑,他观刘翳年纪与他仿若,他在案件办理工作多年,经验丰富哪里用得上刘翳这个毛头小子帮忙?
吴虎与刘翳食过饭后,到狱提审张仲。
“啪!”张仲刚到,惊堂木声响起,震人心魄。
“大,大人。”张仲吓得一哆嗦,说道。
“犯人张仲,你家李树下埋的死人到底姓甚名谁?你因何杀他?还不速速道来!你可知这是夷三族的大罪?”吴虎暴喝道,居坐案室当中,颇有几分威风凛凛的慑人气势。
张仲慌张跪地,不住地叩首央求道:“大人,小人未杀人!别说杀人,杀只鸡等小动物小人都不敢呀!俺冤……
“你说谎!半年前邻居有人看见,你在夜半人静时,偷偷到地里埋东西,不是死人是什么!”吴虎适时抛出一点猛料击溃对方的信心。
张仲却气势瞬间颓丧,啪啪抽了自己两个嘴巴道:“哎!悔不当初,悔不当初啊!”
“张仲还不老实交代?”吴虎露似笑非笑道,似乎看到了胜利的曙光。
刘翳却眉头一皱,这绝不是罪行被揭发的语气。
果然,张仲解释道:“小民没读过什么书,常听人说‘桃养人、杏伤人,李子树下埋死人’,小人以为李子需要有血肉的滋养才会长得好,为了李子将来卖得好,草民偷了邻居不少狗等小动物,弄死埋在树底下,果然俺的李树结出的果子也是最大的,嘿。”张仲露出了一丝自豪。
“所以,为了你的李子更大,狗偷没了,你就开始偷人、杀人,是不是?”吴虎一拍惊堂木,继续击溃其心理防线道。
“没,绝对没有,小民只是一个果农,哪有杀人的胆子,俺真的冤枉,吴卫明鉴!”张仲不住地叩头道。
“不是你,还有谁,还敢撒谎,是不是要大刑伺候?来人!”吴虎作势欲叫人上刑道。
“张仲,我问你,你说凶手不是你,但你家田地挖出尸体总是事实,如果你要洗白,也要提供线索,我们才好帮你。”这时,刘翳一拍吴虎肩膀制止,上前一步温声询问道。
张仲心念急转。半晌,眸子一亮道:“若说有人会害俺,俺只想到一个人。”
“孙伯?”刘翳插口道。
张仲点头道:“正是,邻里乡亲都知道俺张仲为人老实,从不与人结怨,只有孙伯一直看俺不顺眼,也只有他有可能会害俺。
哦,对了。半年前俺半夜起来埋动物的时候,也看见过孙伯几次,他没发现俺。当时不觉如何,现在想想十分蹊跷,俺是半夜背人埋动物,他背人埋什么?只能是尸体!大人可将他抓来审问便知。”
刘翳回头与吴虎对视,均在对方眼中看到了异样,觉此案不同寻常。
半晌,吴虎缓缓道:“本官就信你一次,你若撒谎,后果绝不会好过!压下去。”
两吏官上前将张仲押走。
此刻,吴虎感觉到了刘翳的一丝不同寻常,若是他来办,严刑逼供之下,最后说不定张仲会吐出什么。如今倒是省了不少办案时间。
很多时候,案件侦破中,每一分钟都尤为珍贵。
吴虎语气变得稍微恭敬道:“刘兄,这事,你怎么看?”
刘翳长吁道:“凶手也许不是张仲。现在还说不好,只怕此案最终演变成一桩案中案,就棘手了,我们还是先把孙伯叫来问问吧?”
“好,走。”吴虎坐言起行,效率倒是非常高,说走就走,带着刘翳和兵吏向毛家庄孙伯家出发。
众人抵达时,远远瞧见,孙伯正趴在一堵墙上,似乎是窥视什么。
“孙伯!”吴虎大喝,震人心魄同时一摆手带人冲上去将其就地擒拿。
“抓俺干什么?俺怎么了?”孙伯被按在地上,很快也反应过来,他并未犯罪,嘴里挣扎道,却是徒劳。
众人将孙伯押回监狱室。
“啪!”吴虎依然是先拍惊堂木,先声夺人。
“大人,俺没犯罪!”未等吴虎说话,孙伯抢道。
吴虎暴喝道:“不是干些见不得人的事,那你扒墙上干嘛?”
孙伯难得脸色攀上一朵红晕,支吾道:“即使俺是做了不光彩的事,也没犯法吧?”
吴虎见他言辞闪烁,知必有故事,又问道:“有人说,张仲家的那具尸体本该埋在你家。”
“什么意思?”孙伯变得敏感起来,问道。
“人是你杀的,是不是!说!”吴虎暴喝道,摄人心魄。
孙伯显然害怕,但头摇得像拨浪鼓道:“大人,孙伯平时就是爱占些小便宜,也绝无杀人之胆。俺没杀人!冤枉,大人!”
“不见棺材不死心,人来,上刑!看你说不说!”吴虎怒道,说着唤人来上刑。
立时有两下吏架走孙伯,孙伯一直惨乎冤枉。
眼看孙伯被拖离房间,刘翳上前一步,轻抚吴虎肩膀,道:“等一等,吴兄,让鄙人跟他聊几句吧?”
吴虎点点,对吏官一挥手。吏官将孙伯带回。孙伯此时有逃出生天的感觉,吓得瘫软在地、瑟瑟发抖。
刘翳用温和地声音道:“孙伯,这个情况你已经明了,今天不问出个结果,我们是绝对不会罢手,你还是配合点吧。”
孙伯牙齿打颤道:“是,小人一定配合,可是俺真没杀人!”
“那我问你,半年前有人见你在自家地里埋东西,而且不止一次,是怎么回事?”刘翳问道。
孙伯眼睛一转,立刻反应过来道:“是张仲告诉你的吧,张仲也埋了,你怎么不问他?”
“你还想拖延时间吗?”刘翳语气转冷道。
孙伯一叹,懊悔道:“都是‘桃养人、杏伤人,李子树下埋死人’,这句俗语害得。
俺与张仲共同承包了毛老的地,种的也一样,自然我俩处处比较。
后来,俺见他在树下偷偷埋动物尸体,俺怕他将来结的李子比俺大,卖得比俺好,于是,俺也偷偷在树下埋动物尸体。只是,俺做得很小心,这么久了,只有张仲看见过,当时,我们装作视而不见罢了。”
孙伯说话不像作伪,看来他也不一定是凶手,当然他们还要派人去两家田地查看,以验真伪。
“你有没有说谎,一会我们会派人去你两家果田验证,如若你说谎,你知道后果!”吴虎插嘴道。
“小人句句属实,绝不敢有所隐瞒!”孙伯道。
吴虎挥挥手,吏官将孙伯带下去。
现在已经入夜,案件让吴虎亦感觉如坠云里,黑漆漆看不到方向,心中难掩失落。
“刘兄,你怎么看?孙伯和张仲谁是凶手?”吴虎再次问道。
刘翳摇摇头道:“这个现在说不清楚,他们都说自己不是凶手,我们当然要去田地里刨开看看,是否与他们所言一致。死者的身份找到了吗?”
“死者面目全非,如何寻找,只知道死者尸男性,近期又没有失踪的人。”吴虎一叹道。
刘翳沉吟道:“我有种感觉,或许他们两个都不是凶手,或许这案子比我们想象的要复杂。”
一连两个“或许”让两个人的心都变得沉重起来。
半晌,吴虎道:“今天晚了,案子到这已经陷入胶着,明天去他俩家看看吧,现在吴虎倒是非常有兴趣与刘兄共求一醉,哈哈,走!”
说完,吴虎大笑揽上刘翳肩膀,二人同到县府客堂。抵达时,吴芮正与范增下棋,韩杨一旁边饮酒边观棋。棋枰明显范增有着巨大优势,照此下去,赢棋只是时间问题。吴芮正聚精会神思考,显然陷入难境。
“吴令雅兴,这时间还在下棋哩。”吴虎好爽的声音响起。
吴芮转头看去,范增趁机将自己的棋子拿走两个,无人注意到。
吴芮关心道:“虎弟,办到现在才回来,有什么进展?”
吴虎走到近前,端起桌上酒爵,一饮而尽,完事啧啧品酒,摇头不语,吴芮立知案件恐怕棘手,否则以他性格,第一句话应是来报喜而不是问候。
果然,吴虎道:“此案说来话长,我们还没吃,不若再一起吃点?”
“好,等俺下完这盘棋,人来,准备宵夜!”吴芮点头道,回头继续与范增下棋。
吴芮忽地发现,棋路变得开阔了,自己的退路也多了。吴芮又与范增酣战盏茶的工夫,最后以一字之差落败。只有韩杨在一旁笑而不语。
这时,下人来报,酒食已经上桌。五人联袂坐定。吴虎又豪饮数爵,将下午案件的进展一一叙述给大家。期间不吝对刘翳的夸赞,范增捻须淡笑。
“吴卫,不知明日案件侦查,可否,让鄙人也见识一下?哦,只负责贴身保护刘兄,不会妨碍你们办案,嘿!”
韩杨饶有兴致道,说道后来略带一丝羞赧,显然也是对这个复杂的案件产生兴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