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杨冷冷的看着李杰，呼了口气，将棍子丢在地上。
棍子两头一前一后碰到地面上，发出了近似金属着地的咣当声。
张杨伸腿踩住棍子，抬起头对李杰道：“得饶人处且饶人，况且你只是帮着王平要债，要不来，也不必这么逼着人家还钱。”
李杰笑了：“张杨，我早就看不惯你了，你装什么圣人，你知道他俩为啥欠钱不？赌博，明白吗，他俩连学费都输了。”
其中一个男生红着脸吼道：“分明是你们做局，非要说什么炸金花，可以赢生活费，分明是你们做局。”
“闭嘴吧你！”李杰一巴掌抽在那男生的脸上，男人惨叫一声，捂着脸低下了头。
“李杰！”张杨拉住李杰，“给我个面子，今天就算了，抬头不见低头见的，大家都是同学。”
李杰一甩胳膊：“给你面子，那么平哥会给我面子吗？”
“你能不能好好说话？”
李杰咧嘴一笑：“不能！”
张杨抬手就是一拳，打在李杰的脸上，李杰啊呀一声，捂着脸向后退了好几步。
李杰没有张杨高，更不是张杨的对手，被张杨打了一拳，他只能咬着牙瞪着张杨。
张杨揉了揉手，看向李杰：“现在可以好好说话了吧？”
迫于张杨的淫威，李杰只能忍着气道：“你说，今天你说不出个所以然，我们俩没完？”
张杨笑了。
一个男生上前，扁着嘴哭着向张杨诉苦。
原来，开学那会儿，王平攒了个牌局，说是只要能赢他一百块，他就给赢他的人两千块。
两千块在05年是什么概念？差不多是张杨一个学期的生活费。
重赏之下必有勇夫，一些家庭条件不太好，但又想急于求成的男生便和王平对赌。
一开始，这些男生是赢了钱的，但每当快要赢到100元时，又输了回去。
反复的拉扯几次，这些男生们下得注越来越大，更有甚者，直接将自己的学费拿出来和王平对赌。
王平当时也反复的强调“大家要冷静”，可是赌上头的人，哪里能听得进去。
几把梭哈下去，直接就输光了。
有几个学生不甘心，开口问王平借钱继续赌。
王平乐得如此，表示不要同学的利息，但必须要按时还钱，最晚不能超过这个学期，如果还不了，可就别怪他不客气了。
听完男生的描述，张杨心中暗骂王平阴险，一环套一环的，竟然将黑手伸向了同学，这家伙真不是个东西。
“他俩欠王平多少钱？”
李杰冷笑一声：“咋，你要替他们还吗？不多，一共也就三千二。”
张杨将口袋里的信封掏出，从里面抽出三十二张百元大钞，直接丢在了李杰的脸上。
“现在两清了吧？”
李杰也没想到张杨会替这两个毫不相干的人还钱，他有些后悔，早知道多说几百一千了。
地上散落着百元大钞，李杰想捡，但又怕伤了面子。
前两天发生的事，让他明白了一个道理——要想混出个名堂，必须跟着王平，哪怕给他做狗都行。
王平也的确给了李杰一些好处，摩托车借给他骑不说，还给他介绍了一个女生。
那一晚，李杰从男孩变成了男人，也由衷的明白了金钱和权力的好处。
两个欠钱的男生蹲下身子，将撒在地上的三十二张百元大钞捡了起来。
他们看看张杨，又看看李杰，有些不知所措。
“给他吧。”张杨点了点头。
两个男生连忙将手中的钞票塞给李杰。
拿着还有余温的钞票，李杰的心中有些五味杂陈。
他曾想过像文胖子那样跟着张杨一起玩，或许是另一番光景。
但现在他已经是王平的跟班了，他没有退路了。
一咬牙，李杰拿着钱转身离去。
摩托车的轰鸣声很吵，伴随着黑色的尾气，逐渐远去。
“张......张杨，谢谢你......”一个男生走了过来，红着脸感谢他。
张杨冷笑了一声：“别谢我，我既然帮你们俩还钱，就代表你们欠了我的钱，你们也可以不还钱，但是必须要帮我做事。”
“你......你说，只要我们能做得到的，只要不犯法的，都可以！”
......
神话KTV贵宾888包房内。
李杰黑着脸推开房门，走到茶几前，拿起一瓶啤酒，咕噜噜的喝了半瓶。
王平双脚搭在茶几上，两个小妹正给他捏着腿。
看到李杰闷闷不乐，王平笑了。
“哟，我亲爱的李杰，怎么了，账要来了吗？”
李杰站直身子，点点头，从口袋里掏出一沓钞票。
“哦？这俩人还钱了？”
李杰摇摇头：“怎么可能啊平哥，是张杨，张杨那个狗东西帮他俩还的。”
“张杨？”王平愣了一下，“他怎么舍得拿钱的？难不成元旦搞雅芳赚了钱，飘了？”
李杰摇摇头表示不清楚。
王平从一沓钱中抽出一张一百，伸手塞进了身旁一个小妹的Bra里，顺便还淫笑着摸了一把。
小妹哎呀一声，娇嗔的拍打着王平的肩膀：“平哥，你真坏！”
王平哈哈一笑，将剩下的钱拿起来向半空一撒：“来，陪你平哥好好的玩，还有你们几个，今天一定得把我的好同学，好兄弟——李杰给伺候舒服了，我要看到你们用出冰火两重天，听到没有？”
“是！”
刚才还给王平揉腿的两个小妹，转过头对着李杰媚笑。
李杰虽然有些心疼钱，但还是接受了王平的款待。
......
宿舍里，文胖子得知张杨刚才的威猛后，捶胸顿足，一副恨铁不成钢的表情，指着张杨埋怨。
“你他娘的真是飘了，你哪里来的三千二，还特么直接给了，你咋知道李杰说得三千二就一定是三千二呢，万一就一千呢？”
张杨摊了摊手：“钱都给出去了，你让我咋办？”
“你呀！”文胖子叹了口气，突然一改刚才的表情，凑过来献媚道，“张爷，小的看您有钱，不行也给小的赏一个？小的会跳舞，肚皮舞，贼好看的那种。”
说着，文胖子脱下上衣，将肥肚子甩来甩去，那一圈圈的肥肉，像是波浪一样，上下起伏，非常扎眼。
“滚滚滚，滚你娘的！”张杨抄起一本书朝文胖子砸了过去。
文胖子嘿嘿一笑躲过，还是不死心的继续扭着身子。
张杨急了，转身要找扫帚。
“别别别，张爷，小的知错，小的知错了！”文胖停下扭动，上前一把按住张杨。
张杨冲文胖子翻了个白眼，没好气的打了他一拳。
文胖子揉了揉胳膊，突然收起笑容，严肃的道：“刚才总代那边打来电话了，说货源紧张，咱俩的赊销，货不能给太多。”
张杨点点头，他本来也打算元旦之后就不再大批量销售了。
马上期末考试，考完试大家就各回各家了，留在学校的，都是离家特别远的，这些同学也基本上没什么消费能力，根本不在张杨的考虑范围内。
“那就停了吧，我看看啊，今天是元月十七号，二十号就停吧，其他的代理要卖，给他们卖好了。”
文胖子点点头，又道：“剩下的一部分货要是回款的话，去掉成本，大概还能回六千五。”
张杨点点头，六千五的话，一人三千二百五，其中的三千二，正好可以弥补刚才丢给李杰的钱，还余下五十。
加上张杨本身还有六百块，如果罗玉雪回来的话，请她吃一顿三百块左右的饭，那么回家还有路费，以及回家以后和老家同学一起吃饭的钱，也都有了。
就在张杨美滋滋的想着放假回家时，手机响了。
接起一听，竟然是老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