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彩雀就快支撑不住的时候,宁王妃冲过来一把把门关上,在彩雀还没反应过来的是,就听到她沉声道:“在门外看着,没有命令不许进来!”
接着就再也听不到任何声音,彩雀的眼泪登时就认不出流了下来,轻轻应了一声,就擦了眼泪站在门外。
门内的宁王妃轻轻闭上眼,再睁眼时已是一片清明,转身看向宁王,见宁王似笑非笑的看着自己,扬眉道:“王爷是打算陪妾身等太医过来么?”
“来都来了,自然是确定王妃无恙才好。”宁王轻笑了一声,接着坐了下来。
“那王爷真是有心了。”宁王淡漠的回了一句,就挑到其对面的位置坐下。
“说吧。”宁王自斟了一盏茶,“你这是闹得哪一出?”
“王爷说的是方才昏倒一事?”宁王妃轻掀眼皮,“妾身只是为了王爷好。”
“哦?为了本王好?”宁王冷笑出声,“王妃打量本王是傻子么?”
“王爷自然不是傻子,王爷还是难得的聪明人,可有时候就是太聪明了。”宁王妃神色淡漠道,“焦大人怎么说也算朝中重臣,王爷就这么大剌剌的和焦大人在一起,也不怕被人说您结党营私?王爷您不是一向最小心谨慎么?”
“难得你那么替本王着想。”宁王审视着宁王妃,道,“父皇寿宴,本就是要与百官同乐,本王作为皇子,自然应该当作表率,再说,本王都看见焦大人了,若是装作没看见,不更显刻意?”
“那也要人家愿意才好。”宁王妃略带嘲意,“妾身看焦大人并不想和您走太近,王爷何必强人所难?”
“何以见得?”宁王眼睛微眯,“据本王所知,你与焦家并没什么交集,怎么现在一副他肚子里蛔虫似的,莫非王妃有什么瞒着本王的?”
“王爷说笑了。”宁王妃讥讽道,“妾身有什么王爷不知道的?王爷就是什么都知道,所以才吃准了不敢怎么对付妾身妾身都不会反驳是么?”
“呵,本王还当什么呢,原来王妃是恼恨本王待你不好了?”宁王冷笑出声,“柳氏,你别得寸进尺!你无才无貌无德,也就本王看在多年夫妻情分才容你在王府有一席之地,你别给脸不要脸!”
“脸面?妾身早就没有什么脸面了。”宁王妃倒是依然一副不慌不忙的样子,“王爷也不用那么生气,妾身什么情况,您再清楚不过,您知道的,妾身在你身边根本翻不出什么浪,您若是为我气坏了身子,可就不值当了。”
宁王妃这话倒是让宁王阴沉的脸色好了些:“哼,还算你有自知之明。”
“自知之明妾身一只都有的。”宁王妃语气飘渺,“妾身自知只能靠着王爷,所以就想着王爷好,就是不为了王爷,也要为了两个女儿,王爷您好了,咱们两个女儿才能好不是么?”
“你能这么想就好。”宁王抚平衣袖的褶皱,不以为意的道,“瑶儿萍儿是本王的女儿,本王自然会疼爱她们,但是你这个做母亲的也要听话,不然,本王也不敢肯定会不会迁怒她们。”
宁王妃眼角微缩,只道:“这是自然,就是为了王爷,所以方才妾身才装作要晕倒,一来,让大家知道王爷您是真的重情重义,二来,也是希望王爷不要太过心急。”
“本王心急什么?”
“王爷心存霸业,眼下父皇年事已高,储君未立,王爷自然着急,那位焦大人不就……唔……”
紧紧抓住掐着自己脖子的手腕,宁王妃抬眼看着面露杀机的宁王。
“柳氏,你知不知道,就凭你方才的话,本王就能杀了你!”
说着手上的力气又加大了一份,看着宁王妃都要翻白眼了,宁王才松开手。
“额……咳咳!”
宁王妃跌坐在地上,不停的大口喘气,直到新鲜的空气直冲胸腔,她才觉得自己活了过来。
可下一刻宁王就攥住她的下巴抬起来,面色阴沉道:“说,你到底想做什么?”
“妾身如今的情况,王爷以为妾身能做什么?”宁王妃笑容悲哀,“妾身如今所求的,不过是希望又个安身立命之所,看着两个女儿平安长大就好,这一切妾身做不到,只能倚靠王爷,王爷的本事本来就不该只是个王爷,夺得帝位不过是时间问题。”
见宁王脸色好了点,才继续道:“虽然王爷所图之事早晚能成,但是难免会有些波折,妾身不才,也看过几本史书,知道有很多人在称帝之前都有几次因为疏忽差点失败,所以妾身就想着能尽绵薄之力,若是能让王爷少了一些波折,想来王爷会看着妾身尽力的份上,将来在后宫给妾身一个位置,让妾身看着两个女儿长大成人,妾身承认这是自己的一些小私心,但也是希望王爷好呀。”
“你说这些,和你方才所做有何关系?”
“理由就像妾身方才说的。”宁王妃深吸了一口气,继续道,“妾身虽然和焦家没什么交集,但是以前倒也听过,知道这位焦大人是个谨慎的,从来不和哪位皇子走得近,若是这样的人,自然是不希望在今天这样的一个场合和王爷走的太近,王爷虽然心存拉拢焦大人之意,但是王爷这么心急反而会让焦大人心存防备,倒不如妾身装作要晕倒,而王爷为表对我的关心,自然会不再理会焦大人,这样,焦大人对王爷您的猜疑自然就少了。”
顿了顿,又到:“其实今天父皇寿宴,文武百官都来,看着是个结交的机会,但是王爷有没有想过,父皇可能想趁机看看谁和谁走得近?”
看着宁王脸色果然变了,又道:“父皇最恨结党营私,而且如今虽然年纪大了,但身体也算硬朗,王爷平日里和百官都保持距离,好不容易让父皇对您放心,若是在这个节骨眼儿上被起了疑心,那您之前的经营岂不是白费了?”
宁王眼神变了几变,这才正色看向宁王妃,道:“那你觉得,本王该怎么做?”
“妾身觉得,动不如静,今天父皇万寿宴,肯定有那些有野心又沉不住气的会在父皇面前卖弄,王爷到时候不要去凑这个热闹,倒显得您沉稳,再说,大皇子没了,眼下诸皇子中只有王爷您最年长,自古以来立嫡立长,王爷只要不出错,您成为储君就是最名正言顺的,今天这个场合,做多了未必讨到好处,倒不如不做,让父皇觉得您为人是真的端方沉稳,不正是储君最好的人选么?”
“你的意思就是让本王什么都不做?”
“自然不可能,该做的王爷还得做,妾身只是觉得,不能让父皇知道,比如今天这样的场合,妾身能力有限,只能想到这些,其他的想来王爷早有打算,哪里有妾身插手的余地,今天也不过是让妾身捡个漏,妾身不求别的,就像前面说的,妾身只求又个安身立命之所就好了。”
“画儿何必妄自菲薄。”宁王扶起宁王妃,态度温和道,“你是本王名门争娶的妻子,将来本王若是能得偿所愿,你自然是皇后。”
“王爷别笑话妾身了。”宁王妃苦笑道,“妾身蒲柳之姿,家中人又如此没出息,哪里敢肖想皇后之位,王爷将来的皇后必须是名门闺女,而且一定要风华绝代,容貌至少也要……”
宁王妃想了一下,接着笑道:“也要像焦姑娘那样,那样的容貌才配的王爷。”
“哈哈,王妃不会是在吃醋吧?”宁王戏谑道,“王妃放心,本王没那份闲心,什么焦姑娘李姑娘的,本王根本都不在意。”
“王爷心存霸业,这些小事自然不放在心上。”宁王妃微微一笑,“妾身也不过是随意说说,王爷别放在心上,只不过……”
“只不过什么?”
“只不过妾身现在这个样子怕是真的不能去亲自给父皇贺寿了。”
宁王这才发现她的脖子已经有了点青紫的痕迹,轻轻抚过去,道:“方才是本王鲁莽了。”
“这怎么能怪王爷,是妾身擅作主张,这也是妾身应得的。”宁王妃垂下眼睑,“眼下时辰不早了,王爷还是快些回去吧,妾身这个样子也不好见太医,现在就回去比较好。”
宁王想着若是让宁王妃这个样子见太医却是不妥,指不定会说出什么来,这会儿他倒是相信了宁王妃话。
她应该真的就是想耍些小聪明讨自己欢心,好将来有个好日子。
对于这种识趣的女人,宁王倒是不介意给个甜头。
“画儿考虑周全,之前是本王错怪你了,你且先回去,父皇那边问起我会说。”
说着扬声叫彩雀进来,然后吩咐彩雀陪王妃回去,又吩咐人去告诉太医不用来了,又交代了几句,就走了。
因为路上比较暗,而马车上宁王妃也不让掌灯,所以直到宁王妃的寝房才发现她脖子上的勒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