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芳早就知道老李会找借口，只是没想到老李的借口会这么烂，太太的浴室，什么时候轮到他这个老东西进去了？
刘芳深呼吸一口，让自己冷静下来，侧身看向苏母，一脸恭敬道：“老夫人，很抱歉打扰您的清静，我这么冲动，大喊大叫，的确有失苏家佣人该有的风度，可事出有因，我实在看不下去了，太太备孕得好好的，如果没有这次过敏事件，说不定太太早就怀上了，是某些有心人，为了伤害太太，他们能做出下流无耻，猪狗不如的事来……”
“闭嘴，不许你用这些污言秽语脏了老夫人的耳朵！”老李怒喝一声。
刘芳不甘示弱地直视老李，“你就这么害怕我在老夫人面前揭穿你吗？你说你进过太太的卧室，那是多久以前的事了？自从我知道太太对贝壳粉过敏后，我对太太的房间盯得很紧，怕一些小人钻了空子进太太的房间，放了脏东西，太太出事的那天，我偏偏被你喊去了花园干粗活，我前脚忙完，后脚太太就出事了，你不觉得太过碰巧了吗？”
老李眼神如同染血了一半猩红，阴森森道：“这一切都只是你的猜测，根本不能作为证据，我看你就是记恨我让你去花园里帮忙，故意在老夫人跟前污蔑我。”
从头到尾，苏母一句话都没有说，似乎在纵容他们两人为各自找借口。
“事情到底是怎样，你自己心里有数，老夫人也自有定夺。”
刘芳没有继续说下去，原因有二，一是老李的地位比她高，老李在苏家别墅工作了几十年，深受苏老先生跟苏老夫人的看重，她绝不能将他逼进绝境，对她跟太太不利，其二，老夫人是一个精明的人，肯定有自己的想法，而她也说得差不多了，不需要再继续下去。
老李冷笑一声，“是不是找不到污蔑我的话了？我本来看你工作还算勤恳，打算提携你一把，现在看来完全没必要，你已经完全成为林鸢的走狗，而不是苏家的佣人。”
事到如今，老李还想用提携来拉拢刘芳。
刘芳半点不心动，甚至无动于衷。
林鸢眼眸一寒，“李管家，你是不是觉得你做得人不知鬼不觉，所以不怕我们揭穿你？真不巧，那天我在房间里放了一台摄像机，本来是用作学习小杏的按摩手法，改日给烽染按摩身体，减轻疲倦的，谁知，无意拍下了非常有意义的一段，某人进入我房间，放了多达四处的脏物，害得我当天过敏休克，差点死掉。”
说到这里，林鸢如同看戏一般，嘴角勾笑，扫过老李越来越慌乱的脸，话音一转，又说：“可惜摄像机出了点小故障，不能播放影像，我已经送去修理，相信很快就能修好，到时候我看你如何狡辩。”
林鸢现在越来越擅长套话，什么摄像机，不能播放，都是假的，她只是想让老李自乱阵脚，之前她就在苏微微毫无防备的情况下放出她被虐待的视频，震惊了所有人，所以她说这话，必定会引起老李的惊恐跟猜疑。
刘芳跟林鸢久了，也学会了一点半点，刚才刘芳说林鸢备孕就是假话，刘芳之所以这么说，一是为了让苏老夫人开心，觉得林鸢备孕，苏家很快就会迎来子嗣，二是等她们揪出老李就是凶手后，苏老夫人肯定会更恨老李，到时候老李能不能留在苏家别墅都是一回事。
听完林鸢的话，刘芳的嘴角疑似上扬了一下，不过她很快就收了起来，继续紧绷着脸。
老李毕竟是见过大世面的人，他很快就冷静了下来，说：“既然太太有证据，到时候拿出来便是了。”
话是这么说，老李想的是一定要拿到林鸢所说的摄像机，将证据毁掉。
林鸢接老李的话，“一定会的，你等着便是了。”
老李咬咬牙，转身看向苏母，“老夫人，老李我勤勤恳恳为苏家工作几十载，如今被人污蔑到这个地步，还请您做主，要不然老李实在没脸继续待在苏家别墅。”
老李说这话，其实有威胁苏母的意思，他是从苏家老宅出来的人，很受苏老先生看重，苏母如果没有给他主持公道，他肯定会到苏老先生面前打小报告。
苏母何等的聪明，她听出了老李话里暗指的意思，勾唇一笑，“老李，你为苏家出过力没错，但你也要认清自己的身份，主子跟佣人是两回事，这些年苏家可没少给你好处，老头子待你好，你可千万不能忘恩！”
最后那句话，吓得老李浑身哆嗦了一下。
老李的头低得更下垂了，说：“老李从未忘记过老爷的恩请，老爷对老李一向待如兄弟，老李也愿意为苏家鞠躬尽瘁一辈子，当年老李冒着火灾，将困在书房里的老爷救出来，老爷许诺老李，以后有什么事尽管找他，可老李从未逾越半分，以前不会，今后也不会，但这次的事，老李希望能得到一个公道，太太如此污蔑老李，老李实在咽不下这口气。”
老李这话说得很妙，他特意说出他救过苏老先生的事，就是为了让苏母明白，他对苏老先生也有恩，他们的恩情是对等的。
苏母嘴角的笑不变，眼眉也还算柔和，不过她的眸底深处尽是寒光，被一个佣人威胁，她这辈子还是头一遭，看来老头子的纵容，养出了一个刁奴，还是随时反咬主人一口的那种。
老李其实不知道，他说的这些话，全然在挑战苏母的底线。
林鸢再不受苏烽染的喜爱，她依旧是明媒正娶的苏家太太，苏母唯一的儿媳妇，还轮不到他这个奴才来说三道四。
其次，当年的火灾只是一个小火灾，就算不是老李将苏老先生救出来，也依旧会有其他人救苏老先生出来，老李的作用并没有非常大，只能说他做了自己该做的。
可他却企图仗着这个小恩情，妄图让苏母听他的话，这跟在母老虎嘴里拔牙有什么区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