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于李筱丽的情况不容乐观,整个晚上,医生进进出出的,老李早就因为过度忧虑昏迷了过去,只有林鸢一个人在陪床。
看着病床上身体插满各种管子的李筱丽,林鸢唯一能做的就是祈求老天爷,让李筱丽活下来。
她始终相信,活着就有希望。
黎明到来前,医生给了林鸢确切的希望:病人情况好转,能康复到什么程度,就看病人的自愈力了。
听完医生的话,林鸢悬着的心才重重地放下来,连声道:“活下来就好,活下来就好……”
没什么比活着更重要了。
天微亮时,老李醒来,得知李筱丽已经安然度过这劫后,他只是深深地叹口气,什么都没有说。
见老李一夜间苍老了那么多,林鸢也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她不否认老李是个可怜的老人,但这不是老李屡次害她的理由。
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说的就是老李这种人。
在医院守了一晚,林鸢整个人疲倦不堪,还是刘芳开车过来接她回去的。
刘芳得知事情的来龙去脉后,反过来安慰林鸢,“太太,您已经做完自己该做的事,别再责怪自己了。”
刘芳看得出她家太太很难过,可错的人不是太太,是凶手。
受害者有罪论不该成立,太太已经是受害者,不可以再被戴上有罪这顶帽子,太残忍了。
林鸢轻叹口气,“我只是太惋惜筱丽变成现在这个样子,我刚认识她的时候,她可美可优秀了,她还曾提过,在她拿到小提琴大赛冠军那天认我当干姐姐的,谁知……短短几年,物是人非到这个地步。”
“太太,您没错,错的人是苏薇薇!如果不是她心太狠,什么人都能利用,李管家的女儿也不会到今日这个地步。”刘芳一针见血道。
见太太脸色越发苍白,刘芳放柔声音,说:“太太,你还是先睡会吧,到家了我喊您。”
林鸢点点头,闭上眼睛小憩了过去。
半个小时后,车停在苏家别墅门口。
林鸢睡得正香,刘芳不想打扰她,可车子的空间毕竟不如大床舒服,就在她犹豫着要不要叫醒太太时,苏烽染从别墅里出来,将林鸢抱起来。
林鸢实在是太累了,苏烽染将她抱回房间的整个过程里,她半点醒来的迹象都没有,还顺势搂住了苏烽染的脖子,在苏烽染将她放到床上时,她还箍着苏烽染的脖子不放,如果是她醒着的时候,恐怕只会避之不及。
苏烽染是临时回来拿份文件的,还要赶着回集团开会,他先是硬扯了一下林鸢的手,谁知林鸢反而越发用力地搂住他的脖子,嘴里还嘟囔一句:“别动。”
苏烽染一脸的无可奈何,不得已,他只好低声哄道:“林鸢,你先放开我。”
林鸢迷迷糊糊中听到苏烽染的声音,可能是身体先感觉到不爽,她松开手,改成抓苏烽染的头发。
这一抓,苏烽染痛得小小吸了一口气,他还真不知道林鸢睡着后会如此魔性,有那么一瞬间,他都要怀疑林鸢是不是借着睡着的由头故意找茬了。
看着林鸢睡得香甜的脸,苏烽染着魔了一般,竟然在她额头上落下一吻。
就这一吻,林鸢神奇地松开了双手,翻个身,抱着被子继续沉睡。
苏烽染无奈地摇摇头,转身离去。
……
傍晚,夕阳如火。
林鸢醒来发现自己在床上,陷入短暂的思索,不过没等她想起来自己是怎样回到床上的,肚子就开始咕咕地叫个不停,她只好放弃思考,下楼找吃的。
吃过晚饭,林鸢在花园里散步,顺便放空一下大脑。
不过这份闲适并没有维持多久,林家父母找上门,打破了她的清静。
林鸢对这两人的感情早已不复当初,她本想让人将他们赶走的,后来想想,还是没忍心,让他们进来了,不过没让他们进到大厅,而是到花园里谈话。
林家父母进来时,看到的是林鸢坐在桌子中间,她气质大大提升,已有几分当家主母的强大气场,不施粉黛的脸在夕阳的余晖衬托下,略显一股别样的优雅。
林母心头很是不满,苏薇薇正在住院,林鸢却过得那么好,怎么想都不公平。
待两人坐下后,刘芳给他们沏好茶,退到一旁。
林母抬头看一眼刘芳,命令道:“你给我下去。”
刘芳没有动,她只听命林鸢,其他人的话,她一概都是听过就算了。
见刘芳不听她的话,林母气得直咬牙,转头怒视林鸢,“我还唤不动一个佣人了吗?林鸢,你都是怎样教这些狗奴才的?教得他们没有半点尊卑之分。”
林鸢端起茶杯,小小地呷一口,淡淡道:“你来找我有什么事?”
“你什么意思?没事我还不能来找你了吗?你是我女儿,我来看一下你,还有错不成?”林母假惺惺道。
换做过去,林鸢可能会信林母这番鬼话,说不定还会因为女儿二字自我感动得不行,但现在的林鸢,她半个标点符号都不信。
“别拐弯抹角了,直接说吧,你们来找我到底有什么事。”
林母本来是想打一下亲情牌的,没想到林鸢不上当,她暗下推了推林父,示意林父开口。
林父轻咳一声,说:“我们养你这么大,现在家里企业有难,你是不是该帮我们一把?”
林鸢就猜到他们不会无缘无故来找她,在她有印象以来,他们一直都不许她插手企业的事,可能是怕她分杯羹,对她防备很重,现在主动提起让她帮忙,看来是真遇到熬不过去的难关了。
“我现在还寄人篱下,没能力帮你们。”
这是真话,不过在林家父母听来,就是推脱之词。
见林鸢想都没有想就拒绝他们,林母觉得自己被轻视了,怒道:“林鸢,别以为我们过来求你,你就能高人一等,你是我女儿,帮我做事是应该的。”
林鸢抬起头,直视林母,一字一句道:“我再重申一遍,我没能力,办不到,信不信随你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