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惜他说的话，在几个人面前向来没什么威慑力，谁让他是弟弟。
楼上书房。
裴聿礼接到燕迟电话后，敲门进来。
这是燕迟的专用书房，旁人没有允许不准动书房里的任何东西，私密性做到了极致。
他把一份法医刚送过来的文件给裴聿礼看。
那天给孟奶奶验尸后，只给了初步报告单，还是经裴聿礼的手，记录的都是孟晚栀都知道的东西，他不笃定她是否要看，如果要，也瞧不出什么来。
而真正的报告单，今天才出。
“孟奶奶在死前，吞服了大量的安眠药。”
桌上的透明袋里，装着从水渠的淤泥里挖出来的药瓶，瓶身和瓶盖分开。
“她极有可能在被人下手后，再自杀的。”
裴聿礼眉眼一跳，“奶奶出事当时的监控查到了吗？”
“不太巧，偏偏那一处是坏的，附近也没有孟奶奶出现过的监控，但是我查到点有用的东西。”
燕迟摁了下键盘，电脑上是剪辑过后的监控。
孟洛芊和孟奶奶当众起争执，她有过想摔轮椅的举动，只不过当时的泄愤成分更多，之后推着奶奶去了谢北修的病房，出来时也是孟洛芊推走的。
住院楼和附近的监控记录得一清二楚，或许孟洛芊害怕，根本没敢对家人说实话，才会让燕迟查得这么清楚。
“只不过孟奶奶的死，没有直接证据证明，和孟洛芊有关。”
“交给江淮安吧，他能查出来。”
裴聿礼要把死亡报告往文件袋里放，顿了一瞬，摸出打火机，一张张给烧了。
燕迟不抽烟，他的书房里没有烟灰缸，顺手把茶杯给递了过去。
等最后一张都烧成灰烬，裴聿礼神色始终没有丝毫变化。
“法律的事交给江淮安来做，孟家曾经囚禁了栀宝两年，这笔帐我迟早收回来，至于奶奶的死亡真相，瞒着她吧。”
燕迟笑了，“我可不会说谎，万一小嫂子问起，我还是会说真话。”
“那就等她问了再说。”
裴聿礼既然敢说这个话，他就有办法让孟晚栀不知情，就算是知道了，也会以一种温和的方式告诉她。
真是宠得没边了。
门外，厉姝悄无声息的离开。
她没听全，但足够了。
另一边，孟晚栀三人晚上吃了火锅，被江稚给带到酒吧里。
能点男模的荤吧。
大小姐阔气，一口气点了十八个。
桑梨一天天的干嚎工作命苦，害她连男朋友都没得交，脑子里全是干货，没找着能实践的男人，这下好了，半瓶酒下肚，索性放开了，脱了外套就往人家的腹肌上躺。
江稚挑了个最帅的，让他来伺候孟晚栀。
包厢里的灯光鬼迷日眼的，男模身上的渔网衣比孟晚栀的脑子还透，她局促得缩手缩脚，人家喂个水果，她差点浑身发出鸡叫，蹭一下就站出来了。
“我去外面透口气。”
没人搭理她。
她转身就跑。
这是二楼，楼下是舞池，一群妖艳扭得腰都快断了。
空气里不是酒味就是烟味，要么就是混杂在一起的香水味。
孟晚栀呼吸都不敢大口，才出来半分钟，她突然觉得包厢里反而更纯洁些。
但是近距离欣赏那两位摸腹肌，她实在是坚持不住，心想找个地方待会儿，恰好看见有冰淇淋卖。
酒吧里卖刨冰冰淇淋，不算新鲜，她这会儿脑子被吵得邦邦疼，就想吃点冰的，盯着服务员做了一份，她再点了两份让送到包厢里，自己拿个勺子，边擓着吃，边往回走。
前面摇摇晃晃的醉汉突然挡在她面前，“小美女，往哪走啊？”
“陪哥哥……”
醉汉挺着大肚子朝她扑过来，孟晚栀往旁边一让，他撞到墙上，头磕碰那下，稍微把酒劲儿给撞醒了一点，扭头便对她怒目圆瞪。
“敢推我！也不打听打听我是谁，让你陪酒是看得起你，识相点就滚过来！”
孟晚栀挖一勺冰淇淋放嘴里，慢慢抿开，懒得跟他计较。
“让开。”
“嘿哟！来这种地方还装清纯！”
他挺起身板冲过来，孟晚栀好歹是个清醒的，能躲开，奈何他体积过大，走廊被占了一半，旁边还有过路的人，她后退时撞到旁人，那人居然恶意的推她一把。
孟晚栀放手将人给抓住，扔给醉汉。
两个男人撞到一块，她趁谁都没反应过来，一脚踹醉汉腰间，把两人给踹倒，趴地上桀桀怪叫。
她眼皮都没抬一下，拔腿便走。
回到包厢里，比她离开之前还壮观。
桑梨已经醉得直流哈喇子了，一左一右的摸着腹肌，妥妥一副醉生梦死的模样。
江稚坐男模大腿上，掐着另一个男模的脸，差点亲上去，她突然一爪子薅起桑梨。
搂着人家肩膀给拖过来，“知道不，就得及时行乐，本小姐好歹算个富婆，就该过这种男人伺候的日子！”
桑梨傻愣愣的点头，“对！”
“姐妹儿你尽管用，别跟栀宝似的胆子小，要是有看重的，你带走一两个！钱我来付！”
桑梨点头更用力，“好呀好呀，我今晚就把看片的所有理论知识都用一遍，实践才知真章，两个哪够！姐姐要一夜御八……”
江稚满脸敬佩，“勇士，来，敬你一杯！”
她的爪子半蜷缩着，跟桑梨同样蜷起来的手碰一下，然后一仰脖子喝完空气。
孟晚栀头都快裂开了，她当然知道江稚就是个纸老虎，从小被江淮安管着，男朋友都没敢交，喝醉了真就拿自己当女皇了，开放得她都害怕。
她赶紧把灯给打开。
一屋子的妖魔鬼怪全部显形。
她硬着头皮迎着所有人的目光，尽量把视线落在江稚和桑梨两张傻脸上，觉得她们虽然醉得人五人六的，至少看起来更干净清爽些。
“你们走吧。”
“姐姐是不是哪里不满意，姐姐您说，我们改好不好。”
渔网男端着一盘葡萄过来，摘了一颗抿在嘴里，脑袋就往她面前凑，“姐姐尝尝，葡萄可甜了，弟弟这么喂你行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