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居然肯出门了。
看来让江稚缠着她也不是坏事。
小侄女虽然不太靠谱,但是也没把她往乱七八糟的地方带,挺好的。
裴聿礼没回答,厉舟白就伸个脖子往下看,瞥了好久,才看见奶茶的玻璃窗后,正在和人笑着的孟晚栀。
他眼底一下子暗淡下来。
怕被裴聿礼看见,索性双手压在栏杆上,靠得吊儿郎当,“那不是我小嫂子么,这么巧,这也能碰上,要不要去打个招呼?”
裴聿礼屈指在他后脑勺敲了两下,“别往她面前凑,碍眼。”
“我?”
厉舟白反指自己这张帅得人神共愤的脸,“我这样的,比秀色可餐都还高几个维度,能碍眼?”
“你往旁边稍点。”
裴聿礼嫌弃他挡视野了,索性拎着他后衣领给挪到旁边去,跟块抹布似的,把厉舟白都给拎懵了。
“你看看她旁边坐的人是谁。”
“谁啊!”厉舟白压根没听明白裴聿礼话里好心的提醒,气呼呼的压着气嚷了一声。
但他还真认真看了孟晚栀身边的人。
一个不认识,另一个……
那不是江家的混世魔王么!
“还敢去惹?”
裴聿礼乜了他一眼。
厉舟白缩了下脖子,惹不起,不敢惹,他默默抱紧怀里刚从古玩店里取出来的一副白玉棋盘。
今晚燕迟的爷爷过寿,他们都得去。
考虑到昨天孟晚栀才经历亲人去世,正是情绪不稳的时候,燕迟原本都没打算要打扰裴聿礼的,可厉舟白一大早的就冲到裴氏的总裁办公室里,死皮赖脸的待着,好不容易等到中午,说什么也要拉着裴聿礼出来,到古玩店给他长长眼,免得被骗。
“我这副可是花了大价钱,就只有这一副,老爷子爱下棋,他绝对喜欢,三哥你呢,就打算空手去?”
裴聿礼给长辈的礼物,怎么可能临时从古玩店里挑。
不说裴家的金库,就单论他个人的仓库,挑几件拿得出手的寿礼并不是难事,一早就已经让人送去了燕家。
也就厉舟白这种家里的小儿子,不懂人情往来,与其买一副破棋盘,还不如回家去盘盘家里的私库。
“三哥你不会不去吧?老爷子对我们可好了,小时候老给我们吃好吃的,他上次寿宴还是几年前呢,难得今年想要热闹一下,咱们几个做晚辈的,缺一个不去,我怎么办你解释去。”
“我是死了吗?”
裴聿礼没好气道:“我用得着你去帮我解释?”
厉舟白嘿嘿的笑,“那我蹭你的车?”
裴聿礼望着孟晚栀,隔了两层楼,人来人往,可他眼里就只装的下她一个人。
即便笑得挺勉强,好歹是有表情的,既然她和朋友待在一块比较开心,他暂时不去碍眼。
“行。”
厉舟白松了一口气。
楼下孟晚栀喝完奶茶后,和江稚桑梨一块手挽手的出来,裴聿礼也跟着她的方向走。
视线始终没离开过她。
厉舟白猫着腰跟在他后面,悄悄摸出手机,编辑了条信息发给厉姝:
“搞定,我三哥被我缠得没办法,他晚上会过去。”
厉姝给他发了十万的零花钱。
他美滋滋的收了,望一眼楼下的孟晚栀,眼底的轻蔑溢了几分。
然后故意带着裴聿礼往电梯的方向去。
燕家的寿宴,办得简单又隆重,能被邀请来的,都是和燕家有过深交情的。
裴研亭和裴源也在。
裴聿礼到了后,跟亲爸和二叔不冷不淡的打了招呼,就被厉舟白拉去打牌。
长辈的谈话,他并不热衷参与,可牌打了几圈下来,又觉得无趣。
厉姝在他对家,厉舟白坐她上家,一直给她喂牌,她刚玩,不太会,不懂的还直接把牌给拎出来,问他们怎么打。
厉舟白叽叽喳喳的跟她讲规则,她上手快,但扯牌照样很慢。
裴聿礼兴致缺缺,有牌也懒得碰,总垫在最后一个,江淮安没把都压在他前面,说不故意都显得刻意。
厉姝:“总让你们配合我的节奏来,我都不好意思了,要不我去叫燕迟下来?”
“别呀,姐,你玩得挺好的,刚才你还第一个胡牌呢,我刚开始学打牌的时候可没你这么聪明,再玩几把,上手了就快了。”
“小白。”厉姝轻责的看了他一眼。
她问对面的裴聿礼,“三哥,你别见怪,小白被我宠坏了,没规没矩。”
裴聿礼淡冷的笑了一声:“他没规矩又不是一两天。”
他手上摸了一张牌,把牌给扣下去了,这把他第一个胡,然后起身,“我去外面抽根烟。”
厉姝想叫住他,出声晚了。
注意了他去的方向。
心不在焉的把手上的牌给走完,她等江淮安也胡牌后,把自己的牌给翻过来给他们看。
“我也去补个妆,待会儿就回。”
厉舟白也要跟着起来,“用我陪你去不,姐?”
“不用,你就在这儿。”
厉姝压着他肩膀,把他给推回座椅里。
她拿了包,故意没去裴聿礼离开的方向,而是去了二楼,好似真去找洗手间补妆。
厉舟白捏着牌,反复看了几张,小声咕哝:“我就这么倒霉么,每次要么胡小牌,要么胡不了,邪了门了,手气居然比我姐还菜。”
“你姐可不像你。”
江淮安捏了支烟,看傻子似的看他,“她聪明得很。”
可不像是第一次玩牌。
要不是嫌厉舟白太聒噪了,把规则讲得繁琐又直白,可能她还真能有耐心再装得小白一点。
厉舟白没听清言外之意,乐呵呵的接话:“那可不,我姐是我们家里最聪明的一个!”
江淮安扔了支烟给他。
“把烟点上,闭上你那张蠢嘴。”
“你!”厉舟白眼皮直颤,“你家江稚没在,你都能手上夹烟了,要不我现在叫她来,让她闹一闹你!”
“你随意。”
厉舟白瞬间焉得没脾气,哼唧唧的要点烟,可一想到,他要是抽了烟,待会儿厉姝回来了闻到烟味,那精心补的妆不都得熏脏了么。
便就只把烟给夹在耳后,还凶巴巴的让江淮安别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