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其清醒着越陷越深，不如喝醉了把自己放倒，好什么都不去想。
可傅琛偏偏来面前问。
她一秒都没绷住。
嘴一瘪就哭了出来：“傅琛，我、我是个禽兽。”
傅琛不知道该怎么回答，顿了三秒，才说：“您是人。”
跟个人机似的，答案像在脑子里AI出来的。
“不，你不懂，我本性很不堪。”
她居然在亲兄弟之间跳来跳去，不是禽兽是什么。
孟晚栀抱着瓶子，灌了一口酒。
长长的叹出一口气：“你要是了解我的真面目，你也会怕的……”
她打了个嗝，慢慢的枕到自己的手臂上，小声咕哝：“我就是披了张人皮的色批……”
“看上谁不好，看上那么个东西……”
“我脏了，我心脏，我完了……”
说什么？
傅琛一步都没靠近，但耳朵竖长了听，一句都没听清。
“太太，少喝一些，我很快回来。”
孟晚栀抬起手，冲他摆了摆。
突然被松开的酒瓶摇晃着要往她脑袋上倒，她那手慢悠悠的，恁是扶回去了。
傅琛忍着没抢她酒瓶，但往外的脚步快了许多，也没让家里的车跟出来。
裴聿礼的车还停在门外，车窗降下，男人指间夹了一根香烟。
“三爷。”
傅琛站在他面前，“太太喝酒了。”
裴聿礼眉心一跳，“喝几口？”
“半瓶。”
“啤的？还是红的？”
傅琛：“白的。”
裴聿礼愣了一瞬，指尖搭在烟身上，一截烟灰抖落下去，他手抬起，香烟要送到唇边时，两根手指一搭，把烟给掐了。
等见到孟晚栀，她手里 那瓶酒，几乎见底了。
客厅里灯光明亮，晚风拂动，却驱不散男人眼底那层阴翳。
忽然气笑了，“胆子是真不小。”
裴聿礼把酒瓶给抽了，把她从地毯上捞出来，抱怀里后，小心的护着头，手拢着往他心口上靠。
“三爷。”傅琛担忧的喊了一声。
裴聿礼一只脚已经踩上了楼梯。
“放心，她醉成这副鬼样子，明天什么都记不住，去休息你的。”
话落，他抱着孟晚栀上楼，能轻松迈两级台阶的大长腿，小心翼翼的只敢一级一级的踩。
裴聿礼把门把拧开，膝盖顶开门，再用脚尖推上。
没开灯，熟门熟路的抱到床里放下。
孟晚栀突然抓住他衣领，他警觉的往后仰，“干什么，要吐？”
“洗澡……”
“洗什么？”
“澡！”
裴聿礼顿了一瞬，然后试探着拍拍她脸儿，“宝贝儿，醒着呢？”
她眼睛都没睁开。
他又凑近了些，“知道我是谁吗？”
她没应声。
“我是你老公，叫声老公来听听。”
“呕……”
她翻身想趴在床头，却正好翻进了他怀里。
裴聿礼一步都没退，但眉心皱得死紧，她干呕那几下，脑子都没过，手就抬了起来，接到她下巴下。
她什么都没吐。
裴聿礼反应过来自己做了什么，好笑的擦掉她嘴角的口水。
“就让你叫声老公，反应这么大呢？”
他话太多，吵得孟晚栀眉心越蹙越紧，嘴里光会嚷着要洗澡，别的一句话都没有。
“洗什么洗，万一给你洗清醒了，睁眼就赶我？”
裴聿礼把她抱回去，双手也给塞进被子里，“睡你的，今晚不洗了。”
“要洗。”她用力摇头，把自己给摇晕了，光看脸都知道有多痛。
“行，洗。”
裴聿礼先把外套脱了，裹在她身上，才把人给抱起来。
进了浴室，才知道自己多笨，他该先进来放水。
这会儿怀里搂着一个，浴缸的水还得放一会儿，他懒得抱回床里，索性就坐在浴缸边缘，把她给搂在怀里。
没开灯，做贼似的。
水放了一半多，他一块进了浴缸，让孟晚栀背靠在他怀里，他双手撑在浴缸边缘，肩膀往后靠，腰后悬空，她稍微一动，水晃动到他身上，衬衫下摆慢慢被晃了出来。
裴聿礼只得扶住她。
没脱衣服，但她醉着，还知道洗澡的流程，手够了好几次沐浴露。
他两眼瞧着，心想她怎么这么瘦，他双肩打开，她靠在他怀里，薄薄的一片小人，能在他身上翻个滚。
“要抹泡泡是吗？”他轻声问。
“要。”
裴聿礼往手心里挤了几泵，搓出泡沫，先往她脖子上抹，然后是手。
有个洗澡流程就行了，反正她也不知道是穿着衣服洗的。
但浑身湿漉漉的，也不是办法。
裴聿礼把孟晚栀给抱出来，用浴巾裹住，手伸进去帮她把衣服脱了。
他又不是和尚，就算尽量避着，偶尔触到一点，都心猿意马，全靠最后那点人性撑着。
等把她抱进床里，他转身便走。
给傅琛打了电话，没几分钟，傅琛拎着一套家居服过来。
看见裴聿礼浑身湿透，讶异了一瞬。
“先生，这是我的尺码，您应该能穿，吊牌刚剪掉。”
“谢了。”
裴聿礼：“你找个女的，有点年纪，能够管住嘴的，上去帮她穿下衣服。”
傅琛豁的抬头，“三爷，您对太太……”
“没做。”
裴聿礼一记眼刀扔过去，“我还不至于那么禽兽。”
傅琛立马闭嘴。
他也没说什么啊，好歹人家是夫妻，就是和别人不一样而已，偷感重了点。
裴聿礼去一楼的客卧换衣服。
傅琛找了个张妈来，给孟晚栀换完衣服，傅琛叮嘱了几句，要守口如瓶，等张妈走了，裴聿礼刚好出来。
灰白色的polo衫，深色长裤，好似给他量身定做。
不过裴聿礼没穿过这款的，多少有些不适应。
“给她换完了？”
“换好了的。”
“嗯。”
裴聿礼往楼上走，傅琛抿紧嘴，逼着自己别说话。
他越来越觉得，自己像西厢记里那个脑干缺失的丫鬟似的。
“汪！”
傅琛回头，小废柴睡着睡着，从狗窝里摔出来了，给自己吓一跳，原地蹦起来就狂叫，追着自己的尾巴咬，估计以为自己见鬼了。
“别叫。”
傅琛薅着狗嘴，给抱到怀里来，垫了垫，是瘦了点。
他不太忍心，往狗盆里加了点狗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