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聿礼眉梢一挑,“刚把你捞出来,就不认了?”
“也就在我面前,翅膀这么硬!”
他那手直接就冲着孟晚栀的脸蛋去了,可惜她警觉得很,才碰到点头发丝,就立马躲开。
“那是人家江律师捞的,我和桑梨都是顺带,要记人情,我也记他的,谁记你的啊。”
理由倒是扯得合情合理,可她说出口,偏就没那么理直气壮。
尤其被他眼神一瞪,居然有种心虚感。
“江律救的,是吧?”
“行啊。”
裴聿礼舌尖抵了下,顺带手的把孟晚栀给搂住,带着她就往警局去。
“让警察叔叔好好教育教育你,顺便跟你说说,是谁把你给捞出来的。”
“裴聿礼……”
孟晚栀推不了他,他脚步好快,她身子被迫的往前面摔,偏又被他给抱得稳稳的,好几步都被他给拎得悬空。
她手伸出去,指尖堪堪抵着他肩膀。
“你别闹了……”
“谁捞的?”
孟晚栀低下头,“你。”
“被迫的?不想再进去,哄我开心呢?”
“不是被迫。”
她只不过是想找个理由,哪怕欠人情,她也不敢欠裴聿礼的。
还不清。
裴聿礼打横将她抱起来,人都落怀里了,她恁是能忍住,那双手就不往他脖子上搂,气得他将她往上抛了一把。
“说你是个小白眼狼,还真没骂错。”
孟晚栀索性装没听见。
他走回车旁,傅琛帮忙拉开后座的车门。
桑梨就在里面,这会儿酒大概是醒了,睁着一双清澈愚蠢的眼睛,看见孟晚栀的时候,眼底瞬间亮了一下,可看清抱着孟晚栀的人是谁后,顿时局促得手脚不知道怎么摆放。
“总、总裁,晚上好!”
裴聿礼扯了下唇角,“总裁晚上不大好。”
他把孟晚栀放回去,推上车门。
桑梨立马拉着孟晚栀的胳膊,嗓子眼里噎着尖叫,她又着急又惊吓的问:“怎么回事啊,怎么会是总裁,他还抱你,啊啊啊,那个姿势抱你!”
孟晚栀一巴掌捂住她的嘴。
“小声点吧,是什么很光彩的事吗。”
桑梨嘴是被捂了,可眼睛灵活啊,盯她的眼神暧昧得不行,都快说人话了。
裴聿礼和傅琛一左一右上的车,傅琛开车。
他扶上安全带的时候,半侧回头,礼貌问:“桑小姐,您家的地址方便说一下吗?”
“方便方便!”
桑梨推开孟晚栀的手,把家住址说了,然后迅速的坐进座椅里,满眼调侃的在孟晚栀和连后脑勺都帅炸天的裴聿礼之间来回看。
把孟晚栀都给看得脚趾抓紧。
偏偏这眼神随了一路。
终于把桑梨给送下车后,孟晚栀立马说:“傅琛,先把裴先生送回去吧。”
裴聿礼半个身子侧回来,正好和她四目相对。
“送我?小白,这是我的车。”
小白?
小白眼狼?
孟晚栀装听不懂就能不认。
“那我和傅琛下车,我们去打车。”
“不行,我喝了酒,不能开车,得送我。”
“行,楠公馆三号,傅琛,先送他吧。”
裴聿礼:“楠公馆和汀水湾可不顺利,你要是真把我送回去了,那儿不好打车。”
“没关系。”
“有关系,我还不至于这么没有绅士风度。”
什么玩意儿?
那是他能有的东西?
“太太,”傅琛回头,征求她的意见,“您打算怎么办?”
两人都没注意到一旁瞬间黑脸的裴聿礼。
好得很,他的人,被老婆给策反得彻彻底底。
连他的话都不听了。
“先去汀水湾,劳烦傅先生待会儿再送我一趟。”
傅琛浑身打了个颤,傅先生……
他强装镇定的问:“太太,您觉得呢?”
先送谁都能争执这么久,孟晚栀就算没喝醉,也吵得头疼。
“听他的吧,先回家,你待会儿送他的时候,让家里的一辆车跟着,好接你回来。”
“是。”
傅琛转过头,开车离开。
等到了汀水湾,孟晚栀先下车。
脚步却不太能挪得动,一咬牙,又走回来,敲副驾的车窗。
裴聿礼冷峻的脸从窗户后露出来。
脸廓眉峰好似刀刻一般,凌厉,且带着很明显的不近人情。
“有事?”
“今天的事,麻烦你了,谢谢。”
裴聿礼一愣,哼声:“不是江律救的吗?”
“不管是谁,你肯来这一趟,辛苦你了,我记你情的。”
“哦?”
裴聿礼拖长声调,他手肘支在窗沿,托着脸。
孟晚栀立即直起身子,并且往后退了两步。
他眼里好不容易有了一丁点的笑意,瞬间淡了些。
“那怎么还?拖长了,我可是要收利息的。”
“你帮了我,你想我怎么还,你提就是,只要在我能做到的范围内!”
最后那句,说得急匆匆的,生怕慢一步。
裴聿礼笑了一声:“鬼灵精,心眼全都用在我身上了。”
“那你……想一个?或者找个你方便的时间,我请你吃饭?”
一顿饭就想把他给打发了。
“没时间,我忙的很,先记着,等我想到了再说。”
他看见她一秒垮下的脸色,难得慈悲的加了一句:“不为难你。”
她暗暗松了一口气。
视线自他身上跳过,稍稍弯腰,看向驾驶座的傅琛:“你先进来,找人取辆车跟着,你再去送。”
一顿,又说:“把裴先生安全送回家。”
“是。”
傅琛解开安全带,下了车,他跟着孟晚栀进去。
叫了个保镖,开辆车出来。
他得回去和孟晚栀说一声。
哪知道进了客厅,看见孟晚栀手里抱着的酒瓶,眉心狠狠跳了一下。
52°的。
“太太?”
“嗯?”
孟晚栀抬起一双迷蒙的眼睛,“这么快,你送完回来了?”
傅琛嘴角抽了一下,“您从哪里找到的酒?”
“不是就放在红酒架里嘛,我随便拿的!”
“为什么喝酒?”
“我……”
孟晚栀说不上来,她觉得心烦,本来都打算洗澡睡觉了,可一闲下来,脑子里全是裴聿礼。
她很难骗自己,当时在警局外看见裴聿礼的瞬间,她居然是欣喜的。
越想她就越难过,背德感越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