伊初怔怔的靠在床边,几乎一夜未眠,第二天几乎是同一时间,邵寒再一次的找到了她。
少年看起来有些不情不愿的,他抱着肩膀,“陆宴霆问你,改变主意了吗。”
伊初缓缓站起身,“我只有一个问题,为什么是我呢?”
邵寒一阵语塞,他只是拿钱办事而已,怎么知道他们这些人脑子里在想什么?
“我不知道,你要是先知道的话可以去问问姓陆的。”
伊初诧异的看了一眼邵寒,她还以为他们连个是一伙的,原来不是吗?
陆宴霆现在的栖身之所寒酸的吓人,以前就算是陆家最低等的佣人可能都没有来过这种地方。
这是非洲特有的茅草屋,用泥土和草建造而成的,里面没有窗户这种设置,黑压压的,照明全靠着一根蜡烛。
不是陆宴霆不想要一间人住的房子,只是他现在身无分文,就连答应邵寒的报酬都是暂时性的空头支票。
邵寒抠门的吓人,在见到真钱之前,只肯给陆宴霆住这种最便宜的房子。
伊初拧着眉进去,她不悦的看着躺在床上形如枯槁的男人,掩着口鼻咳嗽了几声,“你找我什么事儿?”
陆宴霆挣扎着坐起来,仅是这个动作,他的腹部便隐隐透出血迹。
他现在的身体实在是太虚弱了,一张脸苍白的吓人,如果不是胸膛间微微的起伏和那双睁着的浑浊双眼。
说躺在床上的是个死人都有人相信!
“当然是咳咳,合作啊。”
他吃力地看了一眼站在门口的邵寒,少年耸耸肩,识趣儿的出去了。
伊初嗤笑道:“你和我合作?你现在有什么值得利用的地方吗?你拿什么和我合作!”
已经是深秋了,可是屋子里闷热的很,伊初甚至都能文件屋子里什么东西腐烂的味道。
这种味道让她身体中的某一部分兴奋起来,她咬了咬下唇,瞥了一眼陆宴霆宛如死尸的脸孔,心道,该不会是伤口已经烂掉了吧。
陆宴霆轻笑一声,“你,咳咳,你当然需要我。”
他努力喘匀气儿,“你不是想要得到薄之意吗?”
“我可以帮你!”
伊初的神色变了变,“你那什么帮我?算了,我懒得跟你说这些没用的,你以后不要再让那个姓邵的找我了!”
她语出威胁,“要不然我就把你还活着的事情告诉之意哥哥!”
陆宴霆眼神暗了暗,他抓住伊初画中的漏洞,“所以我变成现在这样我那个好舅舅的手笔吧!?”
伊初喉间一梗,随即便恢复了正常,她冷笑道:“有没有的,你不都变成这样了?你和之意哥哥的关系还需要我提醒你吗?”
“不管之意哥哥有没有插手,你觉得他会放过痛打落水狗的机会吗?”
陆宴霆被这话激的再次咳嗽起来,他趴在床上咳得撕心裂肺,没多久就咳出了一大片的血迹。
伊初面无表情的看着这一切,转身就想离开。
就在她刚刚走到门口的时候,背后传来陆宴霆呕哑嘲哳的声音,“我可以帮到你的,只要废了薄之意,你就可以把他放在自己身边了不是吗?”
伊初蓦地回头,眼神阴鸷的看着他,“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陆宴霆不知道从哪里找来的力气,他坐了起来,阴郁的眼神中满是杀气,“字面儿上的意思啊。”
他笑的就像地狱爬上来的恶鬼一样,“你知道的哦,薄之意神志清醒的时候,是决计不会要你的。”
陆宴霆满意的看着伊初神情阴沉起来,接着道:“那么只要他神智不清楚了,那不就是你的了?”
“或是没有行动能力,或是没有痴傻变成植物人,不都是你的了?”
这种办法,可能只有陆宴霆这种神智已经不正常的人可以想出来的吧。
伊初看着他,青筋都差点爆出来,她喃喃道:“你疯了,你真的疯了!”
她忍不住上前一步,“薄之意是薄氏的总裁,身边明里暗里的保镖不知道多少个,你能说把他弄残废就弄残废吗?”
伊初变得尖酸刻薄至极,她冷嘲热讽道:“你以为你是谁啊?!”
陆宴霆哈哈大笑,“不是还有那个法国婊子吗!”
他提到苏离榭的语气阴沉至极,“只要我们弄死她,然后告诉薄之意那个人就是苏离榭,当时他肯定会慌的,只要他慌了,我们的机会不就来了吗?”
他神情疯狂,伊初明白陆宴霆已经疯了。
他现在已经没有理智可言了,脑子里只有一件事情,那就是报仇。
踏上一艘已经疯掉的轮船,唯一的结果就是和沓一起沉沦,伊初是想要得到薄之意,可她没有蠢到相信陆宴霆。
可是伊初也没有直接离开,她动作轻柔的将陆宴霆扶起来,装作认同的说道:“你说的很有道理。”
她语气里有着自己都没有发现的不甘心,“只要知道苏离榭死了,薄之意肯定会慌的。”
但是慌中出错简直是不可能发生的事情,伊初是跟着薄之意一路起来的,她清楚薄之意是一个多么理智的人!
“可是你打算怎么做呢?”
伊初下意识觉得,她或许可能从这中间得到她想要得到的东西。
陆宴霆道:“我要那个法国婊子的全部消息,然后我要联系我的母亲,只要我母亲一个人!”
伊初在听完陆宴霆的话之后几乎是一瞬间就想到了苏霄霄那张宛如纯洁羔羊的脸。
她微笑道:“当然可以,只是,如果事情发生变化,你绝对不能把我供出去!”
陆宴霆自然点头,他像是已经用尽全身力气一样筋疲力尽的靠在床头上,“好了,今天咳咳,就到这里吧,如果有需要的话,我会让邵寒联系你的。”
这种单纯的金钱关系让陆宴霆对邵寒无比安心,毕竟,只要价钱给的足够,邵寒是绝对不会背叛他的。
只是陆宴霆没有想过,他可以给邵寒钱,别人自然也可以,对于一个只要钱的人来说,自然是谁给的钱多,他就听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