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解决完桌上这些东西,再把餐桌收拾好的时候,时间已经到了深夜。现在外面十分寂静,除了偶尔呼啸而过的车之外,基本是听不到什么声音了。
没办法,他们之前为了过二人世界就给李妈妈放了假,让她回家探亲去了,现在,这些烦碎的生活小事再迎面扑来,苏离榭又开始想念李婶了。
“干什么呢?”薄之意把垃圾袋放到门边,想着明天出门的时候带下去,然后就走到沙发边坐下,看着发呆的苏离榭道,“炸鸡也吃完了,怎么还不去睡觉?”
“在等你啊。”苏离榭朝他抛了个媚眼,“人家现在不抱着你,根本就睡不着,你说怎么办吧。”
薄之意走过去把苏离榭打横抱起,然后朝楼上走去:“这么严重啊,那我是不是得对你负责?”
苏离榭超大声地应了一声:“嗯哼!你不仅要对我负责,而且是要对我负责一辈子,以后我可是离了你就睡不着觉了。”
薄之意故作无奈:“哎呀,那可真是没办法了,我也只能勉为其难的就这么陪你一辈子了。”
好一个勉为其难。
刚刚是苏离榭勉为其难陪他吃炸鸡,现在是薄之意勉为其难陪苏离榭睡觉。
这两口子,大概还真是天生一对。
夜晚的打闹时间就这么过去,再玩下去,明天这俩人得双双迟到,他们没有再继续聊天或者怎样,回到房间就双双睡着了。
第二天起来,苏离榭发现薄之意还在自己身边躺着,不由看了眼床头的闹钟:“几点……都这么晚了?”
她推了推薄之意:“快起来了,再不起来,今天就来不及做早餐了。”
“早餐?”薄之意声音里带着一丝清早独有的蜷然和倦意,“早餐不是已经做好了吗?急什么……”
“你做好早餐再回来休息的?”苏离榭很明显误解了他的意思,心疼地伸手揉了揉他的脸,“真是辛苦你了,也没必要起那么早呀。”
薄之意终于被她折腾醒了,坐起来揉了揉眼睛:“不是,你昨天不是说想李婶了吗,我就把她找回来了,她今早特地来给我们做早餐的。”
“啊?我只是不想洗碗,随口一说,你怎么就……”苏离榭止不住的有些感动,自己的也就瞎抱怨,也能得到回应的感觉,实在不要太好。
“你的事都重要,你的话也都要注意,你既然有想法,那我就帮你实现。”薄之意轻弹了一下苏离榭的额头,“我先去洗漱了,你醒醒神也跟着过来,然后吃完早餐我再送你去俱乐部。”
苏离榭听到俱乐部这个词,心里有些打怵,她不知道那些谣言都澄清没有,也不知道现在再到俱乐部,接受她的依旧是谩骂还是道歉。
或许连道歉都没有,就算知道了真相也只是一片冷漠,反正他们都只是看戏的过路人……他们大抵都是这么觉得的。
摇了摇脑袋,把那些不好的思想都甩出去之后,苏离榭终于起身把被子稍微叠了一下,然后也走进了洗漱间。
看得洗漱台上她的杯子已经接好了水,上面搭着挤好牙膏的牙刷。
薄之意已经在刮胡子了,看到她过来往旁边走了一点,给她腾出空间。
他们之间没有任何交流,又好像已经在几眼神中交流了一切,这是两个互相恩爱的人长期处在一起形成的默契。
日常的幸福感就是来自这种点点滴滴的小事,比如现在苏离榭感受到的幸福就把刚刚的不愉冲散,她脸色好看多了。
二人双双处理好之后才走到客厅,果然看见熟悉的李婶已经在餐桌边布菜。
苏离榭冲过去一把抱住了李婶,撒娇道:“婶我好想你呀,你不在的这段时间我都只能自己洗碗,可累了。”
李婶虽然依旧是个下人的地位,但是因为伺候的时间够久,和他们已经混熟了起来,此时也跟着开玩笑道:“原来我老婆子在你眼里的用处这是帮你洗个碗啊?”
“啊?”苏离榭连忙摇头,“不是不是,李婶在我眼里可厉害了。”
“那是~”李婶自豪地点了点头,“我还会擦桌子扫地,做饭打扫房间打扫庭院——我说我无所不能不过分吧?”
苏离榭笑着应着:“嗯嗯!李婶最棒了!我想死你了!”
“婶也想你啊夫人……”李婶回应地拍了拍苏离榭后背,然后一脸纠结道,“想一下就行了,就别想我死了成不?怪不吉利。”
薄之意走过来抽开一条凳子坐下,闻言也搭了一句:“这是一种程度副词,表示她真的很想你的意思,她巴不得以后天天由你照顾,连我这个丈夫都不要了,怎么会舍得你死呢?”
薄之意以前总是以冰冷的态度示人,蓦的开始话多且有梗起来,李婶还有些不适应,仓促的点了点头,然后说了一句:“厨房还有几个小菜,我去给你们端过来。”
苏离榭应了声看着李婶走进去,坐下嗔道:“都怪你,吓到李婶了,等下她给我饭里撒盐怎么办?”
“这你可就污蔑我了。”李婶把几碟小菜放下,哎哟了一句,“没想到夫人眼中都是这么想我,那我可真要生气一下,明天就给你放点糖。”
“……?”不放盐所以放糖?
苏离榭细细思索了一下,竟然觉得这个说法十分有道理,不禁对李婶肃然起敬。没想到在他们家帮工这么久的李婶居然还是个哲学家!
打闹过后就是早餐时间,再之后他们就该出门了,苏离榭给李婶介绍了一下他们的新习惯之类的——比如昨天被放在门边的垃圾,然后才安心离开。
苏离榭其实除了热心帮助李婶之外,还有一个原因想待在家里……逃避心理。
哪怕现在已经坐在薄之意车里马上就要到俱乐部了,她仍旧不知道自己该尽什么样的态度去面对那些人。
表现的太热切吧,容易被说难听的话,但是冷着脸,又要被说装清高——那她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