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婉第一次见到萧景珩，是在一个飘雪的冬日。
那年她十六岁，刚被选入宫不久，还是个懵懂的小宫女。她被分派到御花园的梅园当值，每日只需清扫落花，算是宫中难得的清闲差事。
那日雪下得极大，温婉裹紧了单薄的宫装，提着扫帚在梅林中穿梭。粉白的梅花被雪压得低垂，偶有花瓣飘落，在雪地上点缀出点点嫣红。
"这株梅树，今年开得格外好。"
突如其来的声音吓得温婉差点丢了扫帚。她转身，看见一个身着玄色锦袍的男子站在梅树下。他约莫二十出头，面容俊美却带着几分冷峻，眉宇间凝着一股化不开的忧郁。
温婉慌忙跪下："奴婢不知贵人驾到，惊扰了贵人，罪该万死。"
男子轻笑一声："起来吧，这梅园本就是让人赏的，何来惊扰之说？"
温婉小心翼翼地抬头，正对上男子深邃的眼眸。那双眼如古井般幽深，却又在看向梅花时流露出一丝罕见的温柔。
"你喜欢梅花吗？"男子突然问道。
温婉愣了一下，老实回答："回贵人的话，奴婢觉得梅花很美，能在寒冬绽放，很了不起。"
"是啊，能在寒冬绽放..."男子低声重复，眼神飘向远方，"就像在绝望中仍能保持本心一样难得。"
温婉不知该如何接话，只好沉默。雪落在她的睫毛上，化成细小的水珠。
"你叫什么名字？"男子收回目光，重新看向她。
"奴婢温婉。"
"温婉..."他念着她的名字，嘴角微微上扬，"倒是个好名字，与你很配。"
温婉的脸突然热了起来，她慌忙低下头，不敢再看那双摄人心魄的眼睛。
"陛下！陛下您在哪里？"
远处传来焦急的呼唤声，男子眉头一皱，转身欲走，却又停下脚步。
"明日这个时辰，我还会来这里。"他留下这句话，便大步离去，玄色衣袍在雪中翻飞，很快消失在梅林深处。
温婉呆立原地，手中的扫帚"啪"地掉在雪地上。
陛下？刚才那人...是皇帝？
她的心突然跳得厉害，既因为后知后觉的恐惧，又因为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悸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