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牧重重的叹了口气,然后看向了摄政王。
“皇叔,朕知道哪里不对劲了。”
“哦?”摄政王身子前倾了一些,好像这样就能更快听到陈牧的结果一样。
眼神中满是期盼,他想了半晌,将产生念头时想过的那些东西,全都在脑子里来来回回的过了很多遍,可是那种灵光一闪的状态,却没有再次出现。
这让他感到有些沮丧,是年纪太大了吗?
正当摄政王感叹年纪的时候,听到了陈牧的话。
“哪里不对?”摄政王问出了心中思索良久,没有答案的问题。
“重复了。”陈牧给出了答案。
“如果说,苏天沐他们搞这么多事,就是为了将那副画作,送到使节团的手中。”
“那么,之前使团的副使消失时,很可能就不是和他们街头。如果那时候副使秘密会见的是苏天沐派去的人,完全可以将画作带过去。”
“而不是大费周章的,又是安排钱令的同学,又是安排那两个人,又是将秘密藏到画里面。”
“所有的这些,都没有意义了。”
摄政王点了点头,身子后仰靠到了龙椅上面。
“确实没有必要。”
“可是,如果使团副使消失时,见到的不是苏天沐的人,那么会是谁?”
这个问题也在陈牧的心头萦绕不去,如果不是苏天沐,也就是说,在大陈境内,至少还有一个人或者一股势力,在和周国联系。
而且让副使消失了半天的时间,让使团停了一天时间。总不能只是为了找老友叙旧吧。
很可能他们正在谋划着什么事,这事可能关乎岁贡,也可能关乎周国和大陈两国的之间的矛盾。
越想陈牧的思维越是发散,这让他猝然一惊。如果这么想下去,岂不是连国外的势力都有可能。
不对,这个思路不对。
“皇侄,依孤所见,这些事情不如就放一放,无论使团要做什么,总归是要出手的。”
“一旦那些人出手,那么自然就有迹可循。到了那个时候,我们再应对,虽然会有些仓促,不过有了现在的准备和关注,即便对我们有害,伤害也会比较有限。”
陈牧点点头,现在安全没有思路,不如以逸待劳。
现在最重要的是,周国的那个使节团,他们现在还被那个县官,扣押着没放呢。
现在摄政王的人应该已经过去了,扣押使团的压力,应该已经转移到摄政王的身上。
只是,那些人该如何处置,倒是个问题。
“咦!”
摄政王忽然又想起一个问题。
“皇侄,那两个人将画作交给了使节团,使节团如果得知了这两个人,只是跑腿送信的,是不是有可能将他们杀了灭口。”
“毕竟,使团的人,并不知道这两个人的跟脚。”
陈牧想了想,觉得这个想法也有问题。
“不会,相比加密的画作内容流传出去。杀人对使节团的影响更大,会让他们更受瞩目,暗地里想要做点事难度会更大。”
“而且这样,那个县官……县官叫什么来着?”
陈牧看向一旁的太监,那太监愣一下,仔细回忆了一下才记起来。
“回陛下,叫沈源。”
陈牧点头:“而且沈源前任的布置就没有了意义,难不成真的只是为了迷惑我们?”
摄政王也没了头绪,索性不再想这件事。
“不如就让沈源仔细查查这个案子,看看使团到底有什么企图。”
“或者可以趁着使节团还没闹明白怎么回事时,趁机试探出什么。”
陈牧点头,对这个应对没有什么意见。
反正也就是一次试探,而且还能打断一直以来, 被使团带着走的节奏。
摄政王见陈牧没有异议,立刻命令一旁的太监书写旨意。
而后经过摄政王用印之后,立刻发往了使团此时所在的成林县。
成林县此时的知县沈源,正坐在大案后面发愁。
大案上面,是摄政王的人带来的谕令。虽然有了这个,那些使团给他的压力骤减,不过他还是感觉,事情不会这么结束。
无论是使团,还是摄政王,都不是他这个小小的县官可以抗衡的。
这就好像神仙打架,落在了他的家里。暂时歇口气,歇完了自然要接着打的。
那些移山填海的手段,哪是他这个小虾米能躲得过去的。
正发愁呢,成林县的县丞走了进来,看到知县沈源双目无神,就知道他在担忧未来。
县丞走到沈源近前,低声安慰道:“大人,这些事根本不是我们这些人能扛得起来的。”
“相信摄政王一定有他老人家的布置,我们只需要遵从摄政王的命令行事即可。”
说完这句话之后,那名县丞凑到沈源的身旁,低声对其耳语道。
“大人你别忘了,这些周国的使者来到我们大陈,目的可是为了催缴岁贡。”
“关系到岁贡这么大的事情,肯定会被满朝文武和摄政王关注。如此一来,即便摄政王想要让您做点儿什么,自然也会保障您的安全。”
“在属下看来,或许这就是一桩富贵,若是能做的好了,一定能被摄政王记住,说不定后续还会有什么封赏。”
县丞的话起到了劝解的作用,沈源的眼睛逐渐开始亮了起来。顺着县丞的思路继续想下去,他也觉得这件事情不会落到他身上。
这可是关系到无数银子、无数珍玩、大片国土的岁贡,朝廷怎么会把这么重要的事情,交给他这么一个七品小官。
七品芝麻官虽然只是一句戏称,不过在这个距离京城只有三十里的地方,距离满大陈的权利巅峰只有三十里的地方。
他这种官职,还真是一个可有可无的小角色。
越想越是轻松,沈源的心情也随之放松了下来。
就在他后仰着,放松的靠到了椅子背上的时候,一名下人忽然急匆匆的进来。
“大人,朝廷来人了,说是摄政王殿下有质疑给你。”
沈源和县丞两人眼前一亮,真是想什么来什么,看来是朝廷的指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