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不容易有一丝阳光照进屋里,搬得动的东西,都放到窗台去晒。
之后,朱提一边收拾行李,一边叫庄秋立记得在下一场雨到来之前帮她把东西都收回来。
庄秋立应声,顺便贴心的帮她把被子也搬到楼下院子里,朱提哼着小曲,没发现昨天喝得醉醺醺早上还晕乎乎的朱春寒已经醒来,站在门口看着她。
朱提拉上行李箱的拉链,一转身就看到朱春寒的那个样子,吓了一跳。
朱春寒白了她一眼,嘴里还唠叨着:“在自己家里也能给你吓成这样,还出门。”
朱提知道他这是清早起来不说几句话嘴里不舒服,也没跟他计较。况且她出门这事,还不是他跟人家答应的。
见她不回嘴,朱春寒觉得没意思,又接着说:“哎,昨天老钟……是不是你叫过来的。”
朱春寒还是那一副别扭的样子,朱提却坦荡的点了点头。反正瞒也瞒不住,总不至于是钟国富自己想着上门来拜年,还凑巧赶上家宴这天。
再说,昨天他两抱着在沙发上互相蹭眼泪的样子,不是还挺和谐的嘛。
朱春寒还想再说什么,透过窗口,已经看见Cat在院子外按门铃了。算了算了,有什么事,还是等朱提回来再说吧。
路途遥遥,朱提前一天晚上跟着他们喝了点小酒,这会又没什么力气。
从上车睡到下车,从上飞机睡到下飞机。异国的风一吹,怕自己迷迷糊糊的丢在机场,朱提总算是精神了一点。
出了机场,朱提看到陌生的街道,就已经走不动路了。她不相信自己有独自一个人找到目的地本事,选择找一个没有人的地方蹲着,等待钟意言的救援。
好歹是出公差,他不会都没派个人来接自己吧。
把手机开机,找到钟意言的电话,可朱提才刚按下键,突然从身后伸出一双手,把她整个人人提了起来。没错,是提。那双手像是一对勾子一样,她都还没来得及反应,整个人就被迫站了起来。
朱提转过身气冲冲的就想骂人,可那双手又十分自然的牵过她的行李箱,径直朝机场外走去:“跟上。”
这么多天不见,朱提在脑海中想象了无数种有关他们的重逢。温情的、激动的……怎么也没想到会是这样。
看着钟意言那张一点表情都没有的脸,朱提跑上去拽着他的手臂:“钟意言你什么意思,你现在对我是什么态度!”
钟意言大步流星的向前走,根本不管朱提在他身旁又蹦又跳:“你刚刚蹲在那里,像一个大号的垃圾袋。”
朱提气到想咬他。照这么说,他把她提起来还是在为城市环保做贡献,为了不影响市容?
许是实在看不下去朱提这么蹦跶,怕被她也拖毁了自己的形象,钟意言将没有提行李箱的那只手提起来,环住朱提的肩,不让她再乱动。
被钟意言这么霸道的钳制住,朱提果真没有活动的空间了,只能不情不愿的跟着他的步调向前走去,直到坐进副驾驶。
放松的靠在椅背上,看着钟意言认真开车的样子,朱提问他:“和一群美少女的国外游怎么样?有没有什么特别的体验或是心得可以分享一下。”
钟意言目不斜视的看着前方:“都比你听话。”
朱提不信,别人或许听话,但胡湘水在他身边这么久,什么小动作都没有她才不信。朱提狡辩:“她们不是比我听话,是没我聪明可爱活泼机灵。”
虽然可爱,也没有这么不要脸的。钟意言在心里腹诽着,但心情却因为朱提的到来而好了不少个档次。有好些日子没见到她了,要全部都补回来。
朱提到的这会,已经七点了,路上堵,钟意言打算找个地方带她吃饭,晚点再回去。可问起朱提想吃什么,朱提倒好,张口就是一只炸鸡。
钟意言横她一眼:“你别忘了,明天要去的那个电影节你选的礼服是收腰的。”
上回朱春寒才答应要让她出来,Cat立刻就从包里拿出一沓图纸,让她选衣服,把她安排的明明白白。朱提那会好久没穿漂亮裙子,没忍住就选了一件修身的改良旗袍。
朱提苦恼的考虑了一下:“那就半只吧。”
钟意言:“……”
许久不见,有想念加成,钟意言还真是就着她的性子来。带着朱提吃好喝好,直到她满意,两人才满足的回酒店休息。在经过走廊的时候,朱提看见一个人很久没见的人朝自己迎面走来。
是张星晗,她身边还跟着上一次朱提在奶茶店见过的那个男人。
简单的打了招呼,张星晗看起来还有事,就没有多聊,直说下次有时间请她和钟意言吃饭就离开了。
但这一见面,朱提心里像是被浇了一大坛子陈年老醋。张星晗也在,女团那一众美少女也在。当她在国内饱受煎熬的时候,钟意言原来过得这么滋润。
朱提往一旁挪了两步,阴阳怪气的说:“你身上桃花味有点重,我花粉过敏。”
钟意言笑笑:“你身上醋味还挺好闻,能杀菌。”
钟意言把她拉进自己怀里,竟还真低头在她颈间嗅了嗅。温热的气息弄得朱提一阵痒痒,连忙挣开他先跑到前面去开门。
朱提的房间是钟意言定的,主题房,从床上用品到窗帘地毯一水儿粉红色,朱提从装潢简介大气的酒店长廊走进去,莫名觉得有点诡异。
想到上一次Cat推荐小王买的那套睡衣,朱提试探的问:“小王选的?”
钟意言骄傲的邀功:“我选的。”
“不是,”朱提左顾右盼着走进去,一边吐槽者:“我怎么记得你的审美一向是黑白灰,搭个蓝色已经算是鲜艳了……”
钟意言听出朱提对自己精心布置的这一切并不是太满意:“我的审美是我的审美,这是给你准备的,当然是按照大部分女人的审美来选。”
大部分女人?钟意言在这里能求助到的那些女人,关于张星晗朱提是有所了解的,她一向比较喜欢冷淡的浅色系,剩下的就是女团那些成员,平均年纪小,大都喜欢可爱幼稚的风格。
朱提又想起她在微博上看到的那些消息,这几天钟意言一直和女团待在一起,胡湘水和他的照片没少上热搜,绯闻传得沸沸扬扬。
明明知道整她的事是胡湘水干的,明明在电话里还跟她说那么多暧昧的话,朱提一想到这么些天他都和胡湘水待在一起,还那么亲密,心里突然生出一阵嫉妒。
嫉妒是万恶之源,朱提被蒙蔽双眼,说出的话也变得伤人:“那你就应该给她们一人开一间,雨露均沾。”
听到这句没头没脑的责怪,钟意言忍不住皱了皱眉,他这段时间在这边每天都忙于工作,所有的心力都集中在解决朱提的事上,这才刚见面,就被她酸言酸语的讽刺,欣喜退却,疲惫重新从身体里跑了出来,钟意言冷着脸说:“你要不想住,多的是人想住,明天按时起来化妆。”说完,钟意言就不再搭理朱提,转身便走了出去。
朱提站在原地,望着钟意言的背影一言不发,其实刚才说出那些话的时候她就已经开始后悔了,但她这段时间受了那么多委屈,不过就是想找他要些安慰,他为什么对她这么小气。
尽管钟意言已经很多次从言行上表现出对她的喜欢,但朱提心里一直没什么安全感,家庭背景的悬殊,工作身份的高低,她到现在也没有找到让钟意言喜欢上她的时间点。
所以朱提只能试探,就想不断的从钟意言那里得到她与其他人不同的讯息,她到底还是做得太过分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