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天在培养室,唯可又见到了那位贺先生。
照例一身休闲,这次是浅浅的米白,衬得身材挺拔,气质脱俗,十分养眼。
看过了昨晚的“绝世容颜”,再看眼前这一个,觉得有些……终于接地气的感觉。
昨晚她家杨太后仗着肖先生是第三贵的常客,愣是喝餐后茶喝到“绝世容颜”和沈千丽姑娘姗姗走人。
结果唯可一句:“哦,妈妈,那位沈先生没有相上我。不过他堂妹相上表哥了。”
后果可想而知。好歹杨太后是看继任老公的面子没有对她家暴,不过杨兄么,未来半个月肯定是穷光蛋没跑了。
唯可心里为表兄默哀一秒钟,然后发现这位贺先生有些许的精神萎靡、怏怏不乐的意味。
莫非,真得是家里有亲人过世了?唯可心里想。
照例让唯可剪了一支洁白的络丝玛丽,不过拿在他手里有一丝寂寥的味道。
昨天这位贺先生似乎是对这花产生了浓厚的兴趣,注目良久,让唯可从隔壁花枝上剪了一枝。
贺先生拿到了花枝并没有立刻走,而是站在花房的土畦上,驻足不知道是在看花还是走神,半天没有动。
唯可便也没有去打扰他,弯着身子观察花苗。
这两天培育的苗不知是不是温度有点高的原因,叶子边缘有灼伤的痕迹。她仔细地用特制的小剪刀伸到苗的嫩叶下面,将灼烧面积大的叶子小心地剪除。
一片阴影落在头顶,她抬头,正看到一双带着探究深思的双目。
这双眼很漂亮,带着岁月的印迹和时间的沉淀。
他的面容也许看着是三十岁,他眼睛里的东西却让唯可觉得他得有四十岁。
四十岁心理年龄的人眼睛里没有好奇或求知,有的只是沉思。
鉴于两人代沟是个不可逾越的障碍,唯可便也没有主动搭话,专心地摆弄自己的花苗。
唯可并不知道贺先生什么时候走的。
接下来连续几天见到他后,心中不免想,这人大约是有点闲。
她还没见过一个男人整天往花圃跑,有时候还会站着发会呆,然后不知什么时候离开。
周经理说他是公司的“总”没错吧?最近经济不景气,所以他们公司没有业务了么,有大把的时间跑到她这密不透风的花房里来发呆?
不过她没有时间去揣摩外人。新苗的灼烧最后被证明是杀虫的药剂兑得稍浓,她正忙着救治。
期间商芮打了几次电话来,但她实在抽不出时间聚,只好不顾对方的咬牙切齿,一口回绝。
贺先生再次来的时候,唯可正忙着为刚起苗的花苗培土。他似乎认准了她这里,直接走了过来。
唯可想到他可能想要她剪花,有些无奈,抬了抬满手的工具,然后征询对方的意见:“我可以让小丁为你剪花。他技术很好的。”
贺先生沉吟了一下,没有说可或不可,只是好奇地看着她的动作。
那么一身干净整洁且价值不菲的休闲装,唯可几次都忍不住想让他远远站到路边上去。但终于没有好意思,只好让自己的动作越发小心,不让一点尘土落到对方裤脚去。
过了一会儿小丁过来给她送东西的时候,她以目征询那位贺先生的意思。
“我不着急,你也无妨。”对方很随意地说。
看来真是个大闲人了,等她一个多小时就为一枝络丝玛丽?
最后倒是唯可有点受不下去,扔掉了手中的活去给他剪了枝花。
她自己视时间如命,看到如此浪费时间的人简直是有点不能容忍。
不过很快,唯可发现自己真是多此一举,因为这位贺先生手里执着她剪好的花枝,非常安闲地站在花圃的畦脊上,不明所以地又站了很长时间。
唯可觉得这位贺先生实在是奇怪得很,她当然不会认为这位贺先生是想偷师养花什么的。最后想来想去,只有一个结论:这位贺先生, 应该是真的……太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