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侯氏集团。”
她一顿：“冷然在旁边吗？”
“没有。”
“若水，过几天，我想你陪我去一个地方。”
“什么地方？”
她犹豫了一下说：“去医院，做流产。”
白若水吃惊地睁大眼：“芊莹，这件事情你家人知道吗？”
她诚恳地说：“不知道，我跟谁都没说，除了你。”
“你不能这么莽撞，仔细考虑了再做决定。”
“我已经想得很清楚了，为一个如此低贱的男人生孩子我觉得这是我的耻辱，之前因为姐姐的前车之鉴我有犹豫，而且我也舍不得肚子里的宝宝，但是现在我什么都不在乎了，真的。”
她缓慢地说出这些话，白若水不知道她用了多大的勇气才做出这个决定，也不知道她做出这个决定后有多煎熬。
“你现在在哪里？我去找你。”
然后，霍芊莹就发给了她一个地址。
回到办公室，白若水见侯冷然在收拾东西，她说：“现在我可能没办法和你一起回去。”
“为什么？”
“刚刚，芊莹给我打电话，说她心情不是很好，所以让我去陪陪她，可以吗？”
她在征求他的意见。
侯冷然听到是芊莹，表情有所缓和，说：“那你去吧，我让司机送你。”
“好。”
“但是……10点以前必须回来。”
“好。”
……
霍芊莹和她约在了一间咖啡店里，很安静的路边小店，装潢得也温馨舒适，这估计就是芊莹选这里的原因，她不想被人打扰。
她看见她进来，赶紧招手：“这边。”
白若水笑了笑，走进去。
霍芊莹的气色看起来不太好，她关心道：“你最近怎么样？睡得好吗？”
她说：“一般吧。”
一般那就是不太好……
“别想太多，一切都快结束了。”
霍芊莹望入她眼中，笑起来：“嗯，我已经和医院约好了，后天下午两点半，动手术。”
她眉心一蹙，这种时候如果说出反对的话，她肯定听不进去。
“嗯，到时候我陪你。”
“谢谢你了若水。”
白若水回到家，侯冷然仍然在书房里，她打开门进去。
此时已经晚上十点。
她问：“为什么还不睡？”
侯冷然抬起了头，没回答她的问题，反而问道：“和芊莹都聊了些什么，为什么这么晚才回来？”
她顿了顿，脸上闪过异样，生怕他看出什么：“芊莹心情不好，随便陪她聊聊呗。”
好在侯冷然也没有起疑心，继续干他的事儿了。
……
后天，下午两点十五，白若水陪着霍芊莹坐在手术室外的走廊上，别说霍芊莹了，她都有些紧张。
看着面无表情来来回回的医生护士，白若水的心一下一下地抖。
她陪着霍芊莹来，霍家人、侯冷然他们都不知道，她们这是先斩后奏，而白若水就是她的维护人，到时候如果真出了什么问题，她也摆脱不了责任。
但是她不忍心看着霍芊莹一直为这事煎熬，死就死吧，她和她一起承担。
两点二十的时候，一名穿着绿色手术服的女医生走到了她们面前：“霍小姐，跟我们走吧。”
霍芊莹点点头，从座位上站起来，白若水立即起身拉住她的手。
霍芊莹笑了笑说：“没事。”
竟然比她还淡定。
白若水想跟医生说，你们一定要小心手术，但是想想，说这样的话又有些滑稽。
医生当然会很小心，她说这样的话有什么意义？反而还会给医生平添负担，影响她们的发挥。
这一刻，她竟然想到侯冷然，如果他在这里就好了。
危急时刻，她竟然下意识地想依赖他。
但是下一秒，她就打消了这个念头，怎么能去想他？
然后，霍芊莹就和医生一起进了手术室。
手术室的绿灯亮起，两点三十二分，手术开始了。
白若水在外面等着霍芊莹，心里却一直突突地打鼓，时不时看一眼手机，一边为霍芊莹祈祷平安。
大概两点五十的时候，她突然看见手术室里跑出一个护士，那护士脚步匆忙，白若水下意识地就觉得有什么不好的事情发生了，立即从座位上站起。
“怎么了医生？”白若水焦急地问。
那护士却没理她，直接匆忙地朝前台跑去：“不好了，病人对麻醉药物过敏，现在有休克的症状！”
轰！白若水感觉一道闷雷砸在自己的脑袋上，半天反应不过来，找回理智时，那个护士已经不见。
她赶紧跟上去。
怎么回事？为什么会有休克的症状？！
当她找到前台，发现那护士竟已找了好几个资历颇深的医生出来，要赶往手术室。
白若水焦急地在旁边问：“医生，里面的病人到底怎么样？她不会有生命危险吧？”
打头的医生说：“家属先别急，家属先别急！我们正要进里面查看，有什么事情等下再说。”
如此，白若水也不敢再打扰她们，停在了后面。
啪！手术室的门再次被紧紧关上。
白若水站在外面，浑身都一阵寒。
过了五分钟，她实在受不了这紧张安静的氛围，给侯冷然打去了电话。
侯冷然接通电话，在知道这边发生了什么事情后，脸上的表情一下子变冷，然后快速说：“等我，马上。”
“好好。”
侯冷然赶过来的时候，里面还在手术，跟在他后面的还有秦时。
侯冷然走到白若水面前，脸黑得像碳，质问道：“你们两个做这样的决定，为什么不跟我们说？”
面对他如此强大的气场，白若水吓得腿差点软，支支吾吾道：“我，我们怕你们反对……”
“这事儿以后再跟你算。”他面无表情地说。
白若水被他吓得差点没哭。
三点五十的时候，手术室的门终于再次被推开，里面走出来好几个医生，侯冷然见状，立即迎了上去：“医生，里面的患者怎么样？”
医生说：“脱离了生命危险，手术很成功。”
白若水脸上立即浮现欣喜：“是真的吗医生？”
“真的。”
侯冷然脸上的表情终于有所缓和：“辛苦你了医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