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生说:“这位小姐,你不能进去,现在医生要对他进行抢救。”
白若水红着眼:“好,我不进去,但我想问一下简言还有救吗?他会不会有生命危险。”
医生蹙了一下眉说:“他现在就是生命垂危,你说有没有生命危险?好了,不要再啰嗦了,你在外面等着。”
说着,医生就关上了急救室的门。
白若水一瞬间陷入绝望的状态,不行,简言一定不能有事。
这时一个护士从旁边走来,拿着一张病危通知书对白若水说:“小姐,请问你是伤者的什么人,我们现在要对他进行危急手术,你要签下这份病历单,倘若里面的患者真的有了生命危险,我们医院也要免责。”
白若水的心好像一瞬间被一只大手狠狠撺紧,疼得她流出了血:“我是他的朋友。”
“朋友?好吧,既然是朋友那就在这边签字,写上您的名字和电话号码,以及联系地址。”
“好。”
签完字后,护士离开,而一瞬间医院走廊里竟然只剩下她一个,外面的天已经慢慢黑下来,就像她此时颤抖的心,一点点沉下去,一点点沉下去。
白若水一直在急救室外站着,大约站了一个多小时,她才无力地蹲了下去。
简言的手术到底要进行多久。
口袋里是简言的手机,她翻开他的手机,然后在通讯录里看见简言父母的联系方式。
她的心一个咯噔,是否要打电话给他的父母,简言是海城人,他的父母应该都在海城……
犹豫了很久,她最后竟然还是没有那个勇气将电话拨出,不行,她做不到。
最后她收起了电话,简言不会有事的,简言一定不会有事的。
没有经历过的人,永远都无法知道白若水这几个小时的心情,几度要痛死过去,五个小时后,当一双程亮的皮鞋出现在她面前,她才恍恍然找回了自己的意识。
白若水慢慢地抬起了头,然后看向了面前的人。
“你是谁?”她说的第一句话就是这个。
说实话,侯冷然听到她这句话,差点要气死过去,这个女人居然问他是谁。
他忍着青筋暴跳的冲动说:“你男人。”
白若水却转过了眼,再也不看他,认真盯着急救室的方向,脸上的焦急和惶恐丝毫不加掩饰。
侯冷然怒了,这个女人到底是什么意思?眼里心里只有急救室里的那个男人是不是。
怒火中烧的他,一下就将白若水从地上拉了起来,然后强迫她盯着自己:“你给我起来,看着我,看着我!”
白若水本来就几欲奔溃,而现在这个男人竟然还在折腾她,万一吵到里面的医生怎么办?
她狠狠地一推:“你放开我!里面还在抢救呢,你不知道这里不能喧哗吗?还有,如果不是你我不会对简言说那些狠话,不说那些狠话他说不定就不会出这场车祸了,你都把他害成了这样你还想怎么样?”
侯冷然简直要笑出了声,这个女人竟然在指责他,将简言出车祸怪到了他头上,简直是滑天下之大稽,她是不是疯了?
侯冷然紧紧抓住她的肩膀说:“你是不是脑子有问题,他出车祸和我有什么关系?”
“有,就是有!你就是个倒霉鬼,出现在谁身边谁就会倒霉!”白若水大吼道。
他气得面红耳赤,恨不得掐死这个女人:“怎么,现在就不怕吵到里面的医生了?!”
如此白若水才意识到自己的失态,噤了声,可是憋了良久的恐惧慌乱终于在这一刻爆发出来,她抓着侯冷然的衣服便哭了起来。
头埋在他的肩膀上,眼泪大滴大滴地流,而偏偏又不敢哭出声,只能边忍边哭,边哭边忍。
看到这样的她,侯冷然却没有一丝心疼,因为她是为另一个男人哭的,她是因为另一个男人才这么方寸大乱,看来她真的很喜欢那个男人。
怎么?他之前让她离开简言,她很委屈?现在终于将心中最大的不满发泄了出来,想为那个男人找他兴师问罪?
想到这些他就更加地气,幸好这个男人还没死呢,要是死了她是不是要找他拼命!
侯冷然将她的手一拉,下一秒就将她拽向别处,今天不好好教训这个女人他绝对不罢休。
白若水挣扎:“你想干什么?你想把我带到哪儿去?”
他冰冷地说:“你现在最好闭上你的嘴,不然惹得我不开心,我不知道会做出什么样的事情。”
最后侯冷然将她拉到了医院楼下。
他阴寒着脸说:“他对你很重要?”
“对。”她不假思索地说。
“他在你心里是什么地位?你最爱的人?”
他的眼狠狠地盯着她,很想知道这个答案。
白若水一噎,竟然不知道如何回答。
而这时,黑暗的天幕上突然闪过一道雷,然后大雨便淅淅沥沥地落下来,一瞬间倾盆如洪。
白若水的眼湿了,脸湿了,头发也湿了,而对面的侯冷然也好不到哪儿去,他的眼湿了,脸湿了,头发也湿了,甚至比她更狼狈。
白若水流了泪,混在雨水中却看不真切,她咬住唇,将唇咬得苍白。
“我为什么要回答你这个问题?”
“你不敢回答?你是不是不敢说出真相。”他咄咄逼人。
她笑了一声:“我为什么不敢说?”
“那你说啊,你说你最爱的是现在躺在急救室里的那个人,如果你敢说我以后就再也不来骚扰你,并且成全你们两个。”今天侯冷然是真的气了,他看见白若水为了简言疯疯癫癫的样子,心痛如绞,原来那个男人在她心里那么重要吗?那他,算什么?
本来一直以来,他以为无论她多恨他,最爱的还是他。
但是现在他却要打一个问号。
白若水的心细细密密地疼,甚至要将她窒息:“好,那我告诉你,我最爱的是现在躺在急救室里的那个人,我,爱,他!”
轰!侯冷然脑中闷响,不知道是天上的雷打得太卖力,还是心受到了巨大的伤害,他的脸竟然一瞬间惨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