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先,白若水还不知道怎么开口,最后终于找到了一个切入点:“你现在的男朋友是一个什么样的人?”
侯雪儿没有抬头,顿了顿说:“他啊……是个比较温暖阳光的男孩子吧,和他在一起我觉得很简单,这样就足够了。”
她说话的时候,全程没有抬起头,白若水感觉到了她的苦闷,感觉不到她的开心,她担忧地蹙起了眉。
白若水说:“雪儿,你是真心喜欢那样的感觉吗?你是侯家的大小姐,感情上你有很大的选择空间,不需要将就自己。”
她摇摇头说:“我没有将就,真的!”
即便她说得如此肯定,但白若水仍然不相信她,她真的不希望雪儿因为一时冲动毁了自己一生。
白若水将手放在了她的肩膀上,说:“雪儿如果你没将就,为什么我从你脸上看不到自信了?以前那个活泼开朗的雪儿呢?”
她被她这样问,整个人怔住,脸色郁郁地抬起了头:“嫂子……”
她说:“我认识你这么久,你是骗不了我的,雪儿,我还是希望你能好好想想。”
她顿了很久,才点了点头。
就在这时,侯雪儿的手机响起,好像是那个男朋友打来的。
徐真在电话里说:“雪儿,你出发了吗?我已经在前往餐厅的路上了。”
她说:“我也出发了,你去了先点菜吧。”
“好。”
侯雪儿挂断电话,从沙发上站了起来:“嫂子,那我先走了,徐真已经出发。”
白若水还想说什么,但却卡在喉咙里:“嗯,好。”
她知道她现在根本听不进去。
侯雪儿往外走,走到门口的时候突然顿住,转过身对她说:“或许我和徐真的婚事将在不久的将来,嫂子,你会祝福我吗?”
说这话的时候,她的眼中似乎闪过了泪光。
白若水狠狠震住,真想现在就把她拉住。
侯雪儿却继续问:“嫂子,你一定会祝福我的对不对?因为整个侯家,你是最理解我的人,我真的需要依靠。”
白若水被她说得心情蓦然低沉下去:“雪儿……”
她说:“我走了嫂子,每个人的人生都是自己选择的,我做出这样的决定就已经做好了承担一切的准备,我长大了,我能行的。”
她说得白若水眼眶都差点湿了。
最后,侯雪儿道:“走了嫂子,拜拜!”
然后她再也不停留地消失在咖啡厅门口。
白若水望着她的背影,发出了深深的一声叹息,为什么会这样?
……
和侯雪儿分开后,白若水实在有些心绪不宁,给侯北辰打去了电话,这还是第一次她给侯北辰打电话。
过了很久,电话才被接听,侯北辰的声音从对面传来。
侯北辰说:“若水?你找我什么事?”
白若水清了清嗓子说:“你忙吗?”
他有些疑惑:“不忙,怎么了?”
她组织了一下语言说:“小叔,你和雪儿到底怎么回事?”
一听到这话,侯北辰狠狠顿了一下:“什么怎么回事?”
他并不知道侯雪儿对白若水无话不说。
白若水说:“小叔,我知道你和雪儿的感情,在侯家雪儿很信任我,所以她对我什么都说,你……懂吗?”
侯北辰那么聪明的人,怎么会听不懂白若水在说什么呢?
他道:“这件事情还有谁知道?”
她说:“没有谁,放心我会替你们保密。”
如此,侯北辰才彻底放下心来,他道:“你是有什么重要的话要对我说吗?”
“嗯,确实有些话……我想问,你和雪儿为什么最后走到了这样的境地?”
这话问出,换来了侯北辰良久的沉默,他心情变得无比复杂。
他说:“雪儿对你说了什么?”
她说了很多,但是白若水不知道应不应该告诉他。
他问:“为什么不说话?”
白若水终于开口:“今天我约她喝咖啡,感觉她的情绪很低落,状态非常差,而且我在她脸上看见了本不应该出现在她身上的东西。”
他的心狠狠一抖,小心翼翼地问:“什么东西?”
“绝望。”
本来就难受的侯北辰,听到白若水说出绝望两个字时几乎有点站不稳,心底深处开始弥漫起细细密密地疼。
她说:“小叔,侯雪儿那么活泼开朗的一个女孩子,你最后怎么把她逼到了这样的境地?”
她没有了温和,用质问的口吻说,她想为侯雪儿鸣不平。
侯北辰:“我……”
白若水最后道:“小叔,如果你真的还爱雪儿的话,就去将她挽回吧,我不希望你们两个会后悔。”
说完她挂断了电话,不想再与他啰嗦。
侯北辰听着电话里的盲音,久久回不过神,平静的心湖彻底乱了,突然很想见到雪儿。
……
侯雪儿和徐真约在了笙花餐厅,吃完饭后,他们还有别的安排。
徐真看见她出现,很开心,赶紧为她拉开了餐椅。
他说:“我已经点好了菜,全是你喜欢吃的,比如鹅肝、比如烤肉。”
侯雪儿笑了笑:“你不用每次都顾及我的感受。”
“顾及女朋友的感受那是应该的,男人本来就应该照顾女人。”
说完,他脸上露出了幸福的笑。
侯雪儿说:“你说我们吃完饭后还要去干嘛?”
他说:“看,对面!”
然后,侯雪儿就顺着徐真指的方向望过去,那里是灯火辉煌的灯塔,很漂亮。
他说:“我们就去对面的灯塔玩好不好?听说那里可以放烟花。”
她听到他这样说,生出了一丝兴趣:“好啊。”
然后徐真提前点的美味佳肴便一一上桌。
这一顿,他们吃得很饱足,吃完饭后,前往灯塔。
灯塔之上,有直达的电梯,只要一分钟就能从拥挤的大门,到达视野开阔的灯塔之巅,这是一种浪漫的体验,徐真特意为侯雪儿安排了这样的节目。
当他从侯雪儿脸上看见纯粹的微笑时,他心底弥漫起了一种开心,那种开心不掺杂任何杂质,是他自己都没想到的。
可是那种纯粹却没维持多久,随着塔顶灯火的变幻,添上了另外一抹不明朗的颜色,令人看不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