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
“是感冒。”
我抢在护士小姐姐前面告诉周妄言。
我说,最近太忙了,吹了冷风就有点感冒。
周妄言皱了皱眉,似乎还是不相信我说的话。
但最终,他什么也没说。
其实他稍微观察一下,就会发现我已经是面黄肌瘦,头发稀疏。
最近见他,我甚至从来没让他看见过我的头发。
这样惨白的脸色,哪怕刻意化了妆,也让人感觉不到一丝生气。
只是或许我不重要了,所以他不会考虑我了。
到地下停车场的时候,却看见周妄言的助理还在。
许婉体贴地告诉我们,今晚周妄言要回去准备婚礼,恐怕来不及送我去机场了,所以她特意找来了陈彦送我去。
“岁岁,你不是一直喜欢陈彦吗?让他送你去,正好培养培养感情。”
此话一出,周妄言冷漠的眼神忽然就落到了我的身上。
虽然没有说话,但分明就是在警告我。
周妄言从前不准我谈恋爱的。
大学的时候,有个穷小子追过我,周妄言知道后,隔天就开着黑色加长跑车来接我,他虽然一句话没说,却硬生生把人家吓跑了。
他以实际行动阻拦了别人爱我,到头来自己也不爱我。
我没拒绝,也没否认,笑着答应了许婉:
“好,多谢婶婶。”
“婶婶”两个字落地,周妄言和许婉都不可置信地盯着我。
我很久不叫周妄言小叔了,更别说叫许婉婶婶。
如今开口,也是承认了他们两个的关系。
说完,我朝陈彦走过去。
周妄言却突然用力把我拉回来,硬生生拽回他的胸膛里。
9
他拉着我往车里走。
车门一关,把许婉和陈彦隔绝在外面。
我们面对面地注视着。
玻璃是特制的,我其实能看见许婉焦急又慌张的面色。
周妄言的手机也响个不停,他直接把手机关了机,扔在了车后座。
我被箍在他怀里,动弹不得。
过了一会,我冷笑一声:
“小叔抱够了吗?够了就放开吧。”
他像是没听到一样,手臂更加用力地搂住我,像是要把我揉进他的骨血那样深刻。
我觉得痛,更觉得心寒。
我最需要他的拥抱的时候,他从来都不曾给我。
患癌第二个月,在我最无助又绝望的时候,周妄言也是这样用力,但那次,他是硬生生地把我从他的怀里拉开。
那天许婉笑我不懂规矩,女大蔽父,而我应该蔽周妄言。
就为了这一句男女之别,周妄言就听从了许婉的话,给我找了个家教老师,专门教我礼仪廉耻。
就这样,许婉安排的“礼仪老师”顺利住进了我家。
早上四点的时候,礼仪老师要把我吊起来。只要我敢打一点瞌睡,她就拿烫的辣椒水泼我。
白天,她让我像狗一样,趴在地上把家里每个角落都擦干净。
而我只要有一点反抗,她就会拿鞭子抽打我,她不打脸,怕周妄言看出来她折磨我。
所以,她都打在我的背上,大腿上。
那时候,病痛和精神双重痛苦折磨着我,我打电话求周妄言让老师走,他听完了,只是说:
“岁岁,你还是没学会规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