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地万物有着奇妙的感应与灵性。
当静姝和约翰偎依着重返宿舍楼时,楼前樱花树上那只曾经迷失的喜鹊忽然又出现了。它如往昔一样,和另一只黑白相间的鹊儿一起,前前后嬉戏追逐着,雀跃在叶片逐渐土黄的枝桠中。
见静姝和约翰相依着回来了,Airehouse宿舍楼里的老黑乐坏了,他拍着篮球冲过来对约翰咧嘴一笑,问:“兄弟,什么时候我们再来一场比赛?”
约翰笑着说:“随时,任何时候都可以!”
几个金发碧眼的美女过来,朝静姝眨着眼,说:“东方美人,我们想吃春卷和饺子了!”
静姝也眨着眼迎着阳光说:“没问题,随时!”
静姝和约翰都回来了!来到教室里,凯莉教授见到两人乐得喜笑颜开,赤脚几乎要从冰冷坚硬的水门汀地板上弹起来了。
伙计们一个个也活像夏季田野里的蚱蜢们,机智幽默在教室里热闹地各显神通。秋日里原本渐渐落寞的教室因为两人的到来,又重温夏日池塘的莺歌燕舞了。
一激动,克朗和迈克几个男生干脆拦腰截住了约翰和静姝,抬着他们的身体往空中抛扔着。等静姝下来时,女生们又如久别重逢的姐妹们,大家紧紧地贴着身体,传递着身躯和心灵的热度。
伙计们一个个拥抱着静姝和约翰,说:“我可想死了你们,仿佛过了一段漫长漫长的时光。”
“我好想你,好想!我也想学中文了!”艾玛竟然也捧着一本汉语书,一本正经地咬文嚼字说着汉语,试图字正腔圆。
静姝哈哈大笑了:“真棒!但是,你可以说得更好!”
艾玛说:“怎样更好?你教我,好吗?你当我的老师,可以吗?”
静姝说:“好啊,你把第一个“想”念成了第二声,把第二个“想”念成了第四声,把“中”字也念成了第四声。应该这样---”静姝示范着唇形,教艾玛发音。艾玛一字一顿地读着。
静姝笑了,继续比划着唇形纠正她。
艾玛很是认真,对着练功的镜子练着和静姝一模一样的唇形。其他女生们见状,也新奇地跟着静姝,练着汉语发音的口型。
练了一会,艾玛停了下来,说:“我觉得我越来越找到感觉了,过一段时间孔子学院要举办汉语口语比赛,我和荷歌、玛丽三个人准备去诵一首中文古诗,唱几首中文歌曲。”
荷歌和玛丽马上做着鬼脸,说:“是的,我们想去参加,比试比试自己的汉语水平!”
静姝和约翰鼓掌欢呼。
静姝和约翰回来后,小组组员们终于可以彩排了“玛丽的一家”五个门框的剧作。
凯莉说:“伙计们,你们来各自认领角色吧!”
约翰马上举手说:“我来当爸爸!”
大家笑望着静姝说:“你来当妈妈?”
静姝有点羞涩地笑了,说:“好啊,当然可以!”
荷歌、克朗、迈克几个人也分别举手,担任了几个孩子和采访记者、提问者的角色。
凯莉忽然想起什么:“对了,路易莲呢?”
大家摇摇头,说:“不知道啊。”
凯莉说:“路易莲也需要一个角色,要不这样吧,她当主持人?”
大家呵呵笑了,艾玛说:“路易莲好像口音有点重,是不是换个角色更好?”
荷歌戏谑地说:“没关系没关系,你看许多著名节目主持人,其实都带着某种口音,口音或许就是特色。我们也设立一个有口音的主持人,会更加显得多元文化的融合。”
大家想想也很有道理,正好她也缺席,于是把激动灵活的剧场教育主持人的角色留给了她。
班级其他几个工作坊的作品也都在轰轰烈烈地预热。经过多次彩排和会演,凯莉老师决定,让大家接下来浩浩荡荡开赴卑尔根二十多所中小学了。
为了让剧作更加吸引鸟雀般灵动的孩子们,在商店里兼做收银员的艾玛趁着店铺打折季,买回了又便宜又最入情境的演出服。荷歌拿起服装端详了良久,狠狠地在衣服上撕了几个口子,再用化妆粉染上了黑灰的污渍,以栩栩如生地表现家庭成员离家出走后的际遇。
为了让演出更能产生共鸣,男生女生们如痴如醉的研究脚本,商量配音、灯光、道具和舞美。台词多的几个姑娘们,则对着镜子,一丝不苟设计着最具感染力的表情和最夸张的妆容。
姑娘们、小伙们浑然变成了舞台上的那一个和这一个,变成了舞台上表演与观摩、演员与思考者、观众之间的随机切换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