喝了药之后,锦瑟又躺了下去。
她仍是头晕眼花,双脚踏在地上像是踩了棉花,思绪像是浮在云雾里,丝丝缕缕的根本屡不清,这样的状态,她就是想弄清楚自己为何会在宸王府都不能够。
头挨到枕头上,锦瑟便不受控制地合上了眼,不过一会儿,她又睡了过去。
巧杏忧心忡忡地去找文昊商量,文昊寻思了半天,说道:“姑娘这是受了刺激,暂时的还没有恢复过来,咱们先小心伺候着,左右那毒妇已经在咱们手里,姑娘想怎么处置都成,或许姑娘亲手解决了她,多少能泄一泄心头的恨,慢慢就能够好起来了。”
文昊以为,锦瑟这样的状态,大半是因为心里头的郁结太重,一时之间不肯接受现实,若是叫锦瑟亲眼看到那毒妇的结果,说不定会打开这个结。
巧杏眼里流露出恨意,咬着牙道:“毒妇就该被千刀万剐,剁成泥喂了狗也不解恨!”
其实巧杏对兰芝并没有什么好印象,但再怎么说,那都是一个活生生的人,姚绣荷让兰芝死的这样惨,实在是罪大恶极。
巧杏都是这样恨,更何况是锦瑟。
只不过巧杏不大赞同文昊的主意:“姑娘这副模样,看见那毒妇后骤然想起所有,心里能够接受么?这次是昏睡了两日,万一再惹出别的症状来该如何是好?”
文昊道:“你觉得,事情过得久了再叫姑娘想起来,还是现在想起来的好?姑娘的姐姐还留下了丈夫女儿,姑娘能放得下他们?时间耽搁长了,姑娘会觉得愧对他们,到时候还不是要自己难受?”
巧杏哑口无言,寻思了半天觉得还是文昊说得对。
兰芝死了,却还留下了可怜的一对父女,依着锦瑟的性子,怎能对他们不闻不问?
锦瑟这一觉又睡了两个时辰,她醒来后仍是迷茫,不认得巧杏,不知道自己为什么在宸王府。
锦瑟看着巧杏,慢吞吞说道:“劳烦你去请示宸王,我想见他。”
从锦瑟睁开眼,巧杏就提着心看着,见锦瑟仍然未能恢复,不由得一阵心酸。
巧杏道:“我叫巧杏,姑娘有事儿尽管吩咐,只是现在王爷不在京城,他得过阵子才能回来。”
锦瑟认真想了想,还是觉得脑子里一片空白,但她觉得巧杏是可以信任的,便说道:“我此刻什么都想不起来,不如你来告诉我,这些时日都发生了什么。”
听见这话,巧杏却张不开口。
巧杏自己想起姚绣荷杀害兰芝的那一幕,都觉得残忍愤怒,若是她就这般将实情讲述一遍,说不得会再次刺激到锦瑟。
反复的刺激之下,万一锦瑟再有什么异状,宸王又不在,那该如何是好?是以巧杏决定,还是等锦瑟慢慢复原的好。
巧杏慢慢道:“姑娘,你这段时间都在宸王府,是由我伺候的,因着一些事情,王爷如今不在京城,但姑娘放心,整个宸王府的人都把你当主子看待,你只管安心地养着身体,旁的也没有什么要操心的。”
锦瑟认真听着,却不是十分的明白:“我为何住在宸王府?”
巧杏勉强笑了笑:“姑娘,这却是王爷和你之间的事情了,我也是姑娘到了王府后才被指派过来的,你若是实在想不起来,不如等王爷回来再问一问。”
锦瑟越听越是糊涂,不由问道:“我是怎么受的伤?”
巧杏斟酌了一会儿,说道:“姑娘那日去皇觉寺上香,不小心在路上跌了一跤,我一时没拉住,才叫姑娘摔了胳膊。”
去皇觉寺上香?锦瑟用力地回想,脑子里却空空一片。
不知是用力太过还是怎地,锦瑟的太阳穴突突地跳了几跳,竟是忽然头疼起来,她抬手揉了揉额角,只觉得疲累得很。
巧杏道:“姑娘大概是跌得狠了,这才忘了近日的事情,要我说,姑娘切莫心急,等过几日,自然而然地也就好了。”
锦瑟的头越发地疼起来:“我只是摔了胳膊,没有磕到头么?”
巧杏愣了愣,顺势道:“正是,姑娘的后脑的确是磕到了石头上,只因没有红肿,我也就没有注意,姑娘且等一等,我这就叫人去请太医来。”
锦瑟道:“王爷不在,怎么去请太医?”
便是宸王权大势大,他如今人不在,太医院怎么会派人来。
巧杏道:“姑娘放心,王爷走时都安排好了,处处都为姑娘想的十分妥当,只要拿了宸王府的牌子,太医院那边立刻就会派人,那太医也是可以放心用的。”
也就是说,来的太医是宸王的人。
锦瑟不禁心生疑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