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个暗卫神情凝重,不由得对姚绣荷怒目而视,奈何他们被锦瑟喝止在几步开外,不得靠近锦瑟不说,连帮锦瑟分担都做不到。
锦瑟举起拿着匕首的手,在半空中略作停顿后又刺了一下。
这匕首看着小巧却极为锋利,锦瑟刺自己时并没有留什么力气,这两下子之后,她的一条小臂已经是鲜血淋漓。
眼看着锦瑟的指尖滴答滴答地淌下血来,姚绣荷终于觉得痛快了几分。
锦瑟仰头看向姚绣荷:“还想看吗?那就放了我姐姐,只要你肯放人,要我做什么都可以。”
姚绣荷吃吃地笑起来,食指点着锦瑟道:“你这小贱人,惯会装良善哄骗人,这会儿还想继续装是么,好啊,我成全你,看你能装到什么份儿上,来,你在腿上刺两下,刺完了我就放人。”
巧杏看得满腔愤恨,闻言怒斥道:“你才是贱人,不,你是没长人心的毒妇!你就不怕被王爷知晓你今日的作为,到时候定要你千百倍地还回来!”
姚绣荷睁圆了眼睛,一字一顿说道:“你是说宸王吗,我怕啊,所以我只找锦瑟,所以我只敢难为锦瑟,不行吗?”
姚绣荷说着,翘起兰花指来慢条斯理地拂了拂鬓边的头发。
她今日除了穿着一身红,手上的指甲也染了大红色。
或许是因为这段时间过得辛苦,姚绣荷的手指粗糙不堪,上面的冻疮十分明显,她这般做作地翘着手指,实在是半点儿美感都无。
蓦地,锦瑟意识到一件事。
姚绣荷今日出现,是报了必死之心。
假若姚绣荷还想安稳地活下去,她逃出来后就该隐姓埋名地过日子,而不是这样回到京城来做这些事。
再看姚荷绣异常隆重的装扮,锦瑟便更加笃定了这个猜测。
既是如此,要从姚绣荷手里救下兰芝,就更加的困难。
姚绣荷这蛮不讲理的回答,气得巧杏七窍生烟:“毒妇!毒妇!你这种人死了也要下地狱!”
姚绣荷顿了顿,忽然嗬嗬地怪笑起来:“我就是下地狱,也要拉上锦瑟!”
就在姚绣荷的笑声中,兰芝猛地一个抽搐,裙下流出一片殷红。
兰芝手脚不能动,嘴巴张不开,唯有一双睁大的眼里,显露出了绝望和痛苦。
锦瑟的心瞬间沉到了谷底。
姚绣荷诧异道:“这是小产了?这也忒不经吓了吧?你是怎么做娘的,连自己的孩子也护不住?”
锦瑟霍地站起来,不管不顾地朝着姚绣荷走了过去。
姚绣荷马上喝道:“你站住!你别过来!”
锦瑟走了三四步,眼看着压着兰芝的男子使了力气,将兰芝勒得往后倒仰,不得不强压下滔天的怒火,定住了双脚。
“贱人!”姚绣荷骂了一声,从男子手中夺过短刀,自己闪身到兰芝身后,亲自缚住了兰芝。
不知是姚绣荷故意还是怎地,这样一折腾,兰芝的脖子被短刀划破,留下了一道血痕。
兰芝先前是惊惧,这时候腹中正剧痛,加之伤心绝望,已经是全无生存的意念。
锦瑟看着软绵绵面无血色的兰芝,心中又恨又痛,目光触及到抵在兰芝脖子上的短刀,却又毫无办法。
兰芝绝望,她又何尝不是?
姚绣荷朝着锦瑟身后的暗卫喝道:“你们都走远些!”
事已至此,锦瑟这头的人都看出来了,姚绣荷已经是半疯的状态,跟她绝无道理可言,可是对他们来说,锦瑟才是最重要的。
见没有人肯动,姚绣荷横眉怒目地看向锦瑟:“叫你的人往后退!”
锦瑟逼着自己深吸了口气,肃声道:“你们都往后退。”
见锦瑟发话,暗卫们无可奈何,只得纷纷朝后退去。
姚绣荷又看锦瑟:“你过来!”
锦瑟得了这话,立刻走了过去。
兰芝已经小产,若是不及时看医救治,怕是性命也有危险,锦瑟只求能替下兰芝,然后叫巧杏把兰芝带走。
见锦瑟过去,姚绣荷立即命令带来的人,叫了两人一左一右地抓住了锦瑟的胳膊。
“铛儿她娘!”却不料就在此时,吴玉和跌跌撞撞地跑来,停在了暗卫站着的地方。
兰芝双眼一亮,手脚不自禁地挣了两下。
吴玉和的目光寻到兰芝,隔着距离定在兰芝身上,立刻湿了眼眶。
锦瑟不忍再看,死死地咬出嘴唇别开了头。
眼前这一幕,已经叫锦瑟心痛到极致。
吴玉和颤颤巍巍地伸出手,悲痛地喊了出来:“这是怎么了?这到底是怎么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