谭归凛在霖市赫赫有名,雷厉风行,手段非凡。
虽然跟他没有过接触,可他的名声如雷贯耳。
当初梁家在霖市也是数一数二的豪门权贵,不过短短几个月的时间,就被谭归凛给彻底瓦解。
原本他和梁家有生意来往,可梁家一垮台,他就失去靠山,只能重新投奔现在的大哥。
可谁能想到,弟弟落网,把他招出来。
而大哥虽有势力,却不会,也不敢,为了他跟谭归凛作对。
现如今,他指望不上别人,只能招供。
谭归凛淡漠吐出两个字:“是谁?”
陈文犹豫了一瞬,谭归凛眼神一凛,手上的力道加重,陈文疼得“嘶”了一声,赶忙说道:“是白荷,她给了我一大笔钱,让我……让我把路吟解决!”
听到白荷的名字,谭归凛的眼神瞬间变得更加冰冷,他松开陈文的衣领,坐直身子。
微微抬手示意,阿三立刻掏出手帕递过去。
接过去的谭归凛擦了手,仿佛刚刚自己碰了什么恶心的东西,弄脏了他的手。
“白荷,很好!”谭归凛的声音平稳却透着一股浓浓杀意。
随后,他把手帕丢到陈文脸上。
顿了一下,他继续问:“把过程详详细细地告诉我。若有隐瞒,后果自负……”
陈文知道,弟弟陈伟已经供认不讳,所以他隐瞒也没有用。
谭归凛如今在霖市只手遮天,已经没有人能够跟他抗衡。
像他们这样的无名小卒,谭归凛不费吹灰之力,就可以像弄死两只蚂蚁一样的。
白家现在已经岌岌可危,马上就完了,他没有必要为了那对母女而不惜赔上性命。
所以,他向谭归凛坦白了一切。
一个小时后,谭归凛走出地下室,吩咐阿三:“给我彻查白家,所有和他们有关的人和事,一个细节都不许放过。另外,安排人盯着白家的一举一动,有任何风吹草动,立刻向我汇报。”
谭归凛脸色阴沉,眼底涌动着风暴,刚挂断电话,修长的手指便迫不及待地再次点触屏幕,拨通了助理徐盛的号码。
“嘟——嘟——”电话接通的瞬间,他几乎没有任何停顿,语气冷硬,掷地有声道:“关于白家的收购案,提前收网。”
每一个字都裹挟着森冷的寒意。
他要让那些伤害路吟的人付出最为惨痛的代价,以解他心头之恨。
根据陈文的交代,两年前的一天,白荷突然现身会所。找到陈文,直截了当的说:“帮我去南城,解决掉路吟。”
陈文听闻,整个人瞬间僵住,脸上写满了不可思议。
毕竟,在他的认知里,路吟不是早就死于那场绑架了吗?怎么会又冒出来?
何况,最让他惊愕的是,白荷竟然让他去杀人。
起初,面对白荷开出的丰厚条件,陈文毫不犹豫地拒绝了。
尽管他干着不法生意,但内心深处仍保留着一丝底线,从不轻易害人性命。
然而,白荷接下来抛出的惊人真相,却如同一颗重磅炸弹,彻底击碎了他的防线。那真相,让他别无选择,只能被迫听从白荷的指令。
就这样,陈文无奈之下,吩咐弟弟陈伟前往南城,对路吟痛下杀手。
可人算终究不如天算。就在陈伟以为一切都将按照计划进行时,路吟竟奇迹般地被人救走。
事情败露后,陈伟吓得魂飞魄散,慌不择路地逃离,隐姓埋名躲躲藏藏,过着居无定所的日子。
本以为能躲过一劫,可谁能想到,最近他刚一回南城,就被逮了个正着。
至此,真相大白——路吟那只被废的手,正是陈伟的“杰作”。
不对,确切地说,白荷才是罪魁祸首。
谭归凛听到这个残酷真相的那一刻,只觉一阵天旋地转,震惊与愤怒裹挟而来,几乎要将他彻底淹没。
现在,路吟应该还不知道是白荷指使陈文兄弟二人谋杀她。
如果她知道真相,不知道会怎么做?
……
南城。
看到沈斯年的来电显示,路吟结束通话,不假思索,匆匆下楼。
此时,沈斯年正站在黑色迈巴赫旁边,修长的手指握着手机,专注地讲着电话。
他的身影在酒店昏黄的灯光下被拉得很长,周身散发着成熟男人独有的沉稳气质。听到高跟鞋敲击地面的声音,由远及近,他动作优雅地缓缓转身。
酒店门口,一道倩影瞬间映入他的眼帘。
路吟身着一袭白色长款针织外套,柔软的面料随着她的步伐轻轻摆动,下身搭配一条浅蓝色阔腿牛仔裤,简约而不失时尚。
她的长发柔顺地披在肩头,每一步都轻盈而自信,正朝着他款步走来。
算起来已有一年未见。
她似乎还是记忆中的模样,可细细端详,又有了一些微妙的变化。相较于一年前,她的脸颊微微圆润了些,褪去了曾经的清瘦,整个人多了几分俏皮活泼。
一年前,她几次差点失去生命,如今看到她好好活着,他心里很是欣慰。
路吟素面朝天,清丽的面庞白皙而生动,嘴角噙着一抹恰到好处的笑意,清新动人。
沈斯年见她走近,挂断电话,将手机轻轻放入大衣口袋,动作自然而流畅。
来到他面前,路吟率先开口,声音轻柔甜美:“沈大哥,好久不见。”
沈斯年嘴角微微上扬,勾勒出一抹温暖的弧度,关切地说道:“怎么不穿厚一点,南城的天气可比霖市冷多了。”
他的嗓音温沉醇厚,每一个字都饱含着关怀。
路吟微微颔首,轻声解释道:“出来得太急,没来得及换衣服。”
接到电话她迫不及待地就下来,哪还顾得上其他。
末了,又真诚地补上一句:“谢谢关心。”
说罢,她也细细打量起眼前的沈斯年。
他一如既往的沉稳内敛,岁月似乎并未在他身上留下太多痕迹。
一身剪裁得体的黑色西服,外面套着一件灰色大衣,更衬得他身形挺拔。
高挺的鼻梁上架着一副精致的金丝边眼镜,整个人散发着一种禁欲又斯文的独特气质,那种成熟男人的沉稳魅力在他身上显露无遗。
沈斯年目光温和,轻声说道:“走吧,先带你去吃饭。”
说着,他缓缓地转身,动作绅士地为她打开了车门。
路吟倾身,坐进车内。
待沈斯年在旁边落座,她才忍不住问道:“不是说要去见陈伟吗?”
她眼神中透着几分急切与期待。
一刻也不想等,她迫不及待地要去见那个害她的人。
沈斯年瞧着她这副急切的模样,不禁莞尔一笑,耐心又温和地解释道:“先去吃饭,这事不急,他跑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