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城的冬天很冷,寒风凛凛。
沈斯年带路吟去火锅店。
阴冷的天气非常适合吃火锅,而且路吟本身也喜欢吃。
沈斯年带着路吟来到一家古色古香的火锅店,店内热气氤氲,人声鼎沸,热闹非凡。
两人刚一进门,浓郁醇厚的火锅香气便扑鼻而来,瞬间勾起了食欲。
路吟深吸一口气,嘴角不自觉地上扬:“沈大哥,没想到你还记得我爱吃火锅。”
在南城近一年的时间,她与沈斯年以及他的妻子一同吃过无数顿饭。
那段日子,是她人生中最灰暗无光、痛苦不堪的阶段。幸好,她遇见了沈斯年夫妇,倘若没有他们在身旁的悉心关照与无私帮助,路吟真的不敢想象,自己是否能熬过去。
沈斯年微笑着回应:“怎么会忘。”
他的声音低沉而温暖,像冬日里的暖阳,给人一种温暖而安稳的感觉。
服务员热情地迎上来,引领他们来到一处靠窗的位置。
沈斯年贴心地为路吟拉开椅子,待她坐下后,才在对面落座。
点完餐,沈斯年看着路吟,眼中满是关切:“一年多没有见,你过得还好吗?”
一年前,她忽然不辞而别,消失得无影无踪。他找人查过,可是找不到。
路吟的思绪不由自主地飘回到过去,听闻这话,很快就回过神来了。
她轻轻叹了口气,扯出一抹笑容道:“有好有坏吧,不过都挺过来了。”
末了,路吟郑重其事的样子:“沈大哥,多亏了你和嫂子当初救我,不然我真不知道该怎么办。”
说着,她的眼眶微微泛红,语气里满是感激。
救命之恩,她铭记于心。何况还救了她两次。
沈斯年摆了摆手,神色温和:“别这么说,换作任何人都会出手相助的。”
他顿了顿,又打趣道:“不过看你现在状态还不错,我也就放心了。”
回想起她离开南城前那段时间,沈斯年心有余悸。
她突然不辞而别,他花费不少时间和精力找人,可一无所获。
找不到人,担心她已经出事,他和太太已经做了最坏的打算。幸好路吟好好的活着。
路吟勾唇角:“抱歉,我让你们担心了!”
那时的她在痛苦的深渊里,心如死灰,已经什么都不愿再去想,什么都无力再去盼。
只想着解脱……
沈斯年眸色暗了暗,继而道:“不必道歉,都过去了。”
不多时,服务员端着热气腾腾的火锅和菜品走了过来。
锅里的汤底咕噜咕噜地翻滚着,汤汁上下翻腾,散发着诱人的香气。
看着就让人有食欲。
路吟夹起一片鲜嫩的牛肉,放入锅中,片刻后捞出,蘸上酱料,放入口中,满足地说道:“还是这个味道,太好吃了。”
沈斯年看着她吃得津津有味的模样,不自觉笑了起来。
他先给她倒了一杯水递过去,然后说:“喜欢吃就好,多吃点。”
坐下来后,他给自己倒了一杯茶,喝了一口,说道:“其实,这一年多我也时常想起你,担心你过得好不好?”
毕竟,当时路吟的状态非常不好,她突然不辞而别,他担心她走极端。
路吟抬眸,看着沈斯年真诚的眼神,心中涌起一股暖流:“沈大哥,谢谢你的关心。我现在已经不是以前的路吟了。”
说完之后,她眉眼带笑,眼神中透着坚定与自信,仿佛在向过去的自己告别。
两人一边吃着火锅,一边聊天。
聊天的内容大多数都是围绕着沈斯年的两个孩子。
沈斯年声情并茂地讲述着两个孩子生活中趣事,逗得路吟不时发出清脆的笑声。
他们都默契地没有在提及过往,刻意避讳着。
仿佛只要不提那些伤疤,就像没有发生过一样。
一顿火锅吃完,路吟难得吃得很饱。
沈斯年去结账,她乖巧地站在旁边等着。
走出火锅店。
晚风吹来拂过,裹挟着浓浓的凉意。路吟穿得少,情不自禁地打了个寒战。
夜色如墨,黑压压的天空好似要下雨。
沈斯年驾驶着一辆黑色迈巴赫,带着路吟朝着东郊仓库疾驰而去。
车内气氛安静,路吟坐在副驾驶位置,面色淡然,思绪飘得很远。
过去如同噩梦,像一部老旧的电影在她脑海里循环播放着。
那些记忆汹涌袭来,让她心口不由自主地抽痛着。
记忆犹新,让她觉得呼吸都困难起来。
东郊仓库一片死寂,唯有几盏路灯散发着昏黄黯淡的光。
沈斯年将车稳稳停下,转头看向路吟,声音低沉却有力:“人在里面,如果你不想见,我可以帮你解决。”
毕竟,她是女孩子。
报仇这种事情,还是男人来比较好。
“不用,我要亲自去。”路吟深吸一口气,推开车门,迈出坚定的步伐。
仓库外面,沈斯年的人将大门打开。
刚刚踏入里面,一股潮湿腐朽的气息扑面而来。
此时的陈伟被绳索五花大绑在一把破旧的椅子上。
他头发凌乱,满脸伤痕,整个人看上去狼狈不堪,奄奄一息。
看到路吟的瞬间,他眼中闪过惊愕,之后被极度的恐惧所填满。
他身体本能地往后缩,嘴里含糊不清地求饶:“饶……饶了……我吧,我……错了!”
再次见到路吟,他知道自己完了。
路吟一步步走近,恨意在她眼中燃烧着。
来到他面前站定,她冷冰冰开口:“两年了,你还记得我吧?”
陈伟虚弱地摇头,神色痛苦复杂:“对不起,我……是受人指使……我也……没办法!”
他从小跟着哥哥长大,什么都听大哥的。
所以,大哥的命令,从来不敢违抗。
“没办法?”路吟冷笑一声,“我的手被你废了,命差点没了,你就一句轻飘飘的没办法?”
几乎是话音刚落,她猛地抬起手,狠狠扇了陈伟一巴掌,清脆的声响在空旷的仓库里回荡着。
巨大的力道呼过去,陈伟的脸被打偏到一边,脑袋嗡嗡作响。
沈斯年静静地站在一旁,望着眼前的一幕,目光温和,可身上散发着一股浓浓的冷意。
路吟再一次靠近,与陈伟对视,咬牙切齿地说:“知道什么是痛不欲生吗?今天,我要让你尝尝感同身受的滋味。”
说着,她站直身子,把右手举起来,目光森冷地望着眼前的男人。
“你应该还记得吧,当时你是怎么废了我的右手。”
她看似漫不经心的样子,实则内心已经被仇恨所吞噬。
路吟可是记忆犹新,现在想想,都感觉得到当时的疼。
那种锥心刺骨的痛,她这辈子都不会忘记。
陈伟闻言,瞳孔地震,神色复杂:“对不起!”
路吟转而看向旁边站着的保镖周正:“把刀给我。”
周正闻言,微微一愣,片刻后说:“路小姐,这种事情让我来就好,您不必亲自动手。”
说着,他就要过去。可被路吟挡住。
“不要,我要亲自动手。”
见路吟执意如此,周正有些为难,他看向不远处的沈斯年。
沈斯年抬眸望去,微微点头示意。
接收到了指令,周正把匕首恭敬地递过去。
路吟拿着那一把锋利的匕首,在陈伟眼前晃了晃,陈伟吓得脸色惨白,拼命挣扎,可绳索将他捆住,他动弹不得。
挣扎得厉害,他的手腕勒出一道血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