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早晨。
路吟给保镖打电话。
“怎么样?有什么异常吗?”
她安排了人在沈斯年的别墅外面,监视他的一举一动。
保镖回:“没有,一切如常。沈斯年一直在别墅,没有离开过。”
路吟吩咐:“继续盯着,有任情况,给我打电话。”
以沈斯年个性,不可能不做什么。
昨天她联系了许律师,许律师今天下午抵达南城。
她想通过合法途径解决,夺回柔柔的抚养权。
然而,她还未等来许律师,却得知一个晴天霹雳的消息。
保镖告诉她:就在昨晚,宋姨在家里突发心脏病抢救无效死亡。刘院长在去医院上班的路上发生交通事故,被一辆侧翻大货车压倒,当场去世。
两个重磅消息,震得她呆若木鸡。
惊讶之余,路吟觉得事情不简单。
“你马上就查清楚,我觉得不是意外,应该有不为人知的隐情。”
好巧不巧,两个人同时出事,太过蹊跷。
路吟的第一反应就是:他们是被人灭口。
如果她的猜测没错,未免太可怕了。
沈斯年比想象中的更加心狠手辣,杀人这种丧心病狂的事都敢做。
在南城他不说能够翻云覆雨,只手遮天,但也是小有名气,人脉颇广。
这里是他的地盘,想要对付他,无疑是以卵击石。
如果靠自己的能力对付他,根本就是不可能。
谭归凛再过几天就到了,路吟想着等他回来,让他多付沈斯年。
之前她还天真的以为,以为沈斯年会把孩子还给她,交出抚养权。如今看来,简直是异想天开。
沈斯年的手段令人发指。
……
“路吟。”
南风景别墅门口,路吟刚刚准备上车,听到声音,脚步顿住。
不用回头,便知声音的主人。
她听到这个声音,顿感一阵恶寒。
片刻后,路吟毫不犹豫地拉开车门上车,旋即落锁。
匆匆追来的沈斯年看到车子启动,来不及思考,直接挡到车头前面。
“路吟,我们谈谈。”
隔着玻璃,路吟目光死死盯着那个恶心虚伪的狗男人。
厌恶,痛恨,各种感觉裹挟而来。
有一瞬间,她想脚踩油门,将前面的人渣直接创死,以此来解心头之恨。
当然,这个念头只是在脑子里一闪而过。
毕竟,为人渣赌上自己的人生不值当。
如今才刚刚找回宝宝,好不容易失而复得。
她会把女儿接回来,然后一家三口过幸福快乐的日子。
强忍着恨意,她同意跟他见面。
她好奇,他狗嘴里能吐出什么象牙。
见面的地点,是沈斯年的别墅。
自从那天之后,路吟就没有踏足过这里。
沈斯年不让她见柔柔,加强了安保措施。
天知道,她内心有多渴望见到柔柔,多想抱抱她。
沈斯年走在前面,路吟亦步亦趋地跟着。
来到客厅里,她的目光不由自主地在客厅里扫了一遍,最后投向二楼。
转过身的沈斯年正好看到她焦急期待的目光。
“柔柔今天要打预防针,阿姨带她去医院了。”
听闻这话,路吟满是失望的神情。
收回视线,她目光森冷地瞪着眼前的男人。
“你究竟想怎样?”
沈斯年忽略不计她想要杀人的眼神,示意她坐下来谈。
找了一个离男人比较远的位置坐下,路吟静待他的开场白。
沈斯年额头上还贴着胶布,伤口虽然不用缝针,可需要几天恢复。
静默几秒钟,他问:“你还好吗?”
这是什么屁话。
她好得了吗?
路吟回他一记冷冽的眼神,开门见山:“直接说事,不要拐弯抹角的。”
“时至今日,我们已经不是可以心平气和说话的关系。”
若不是为了能看看柔柔,她一分钟都不想见到这个伪君子。
沈斯年忽然笑了一下,路吟觉得他莫名其妙。
她不悦地瞪着他,恨意呼之欲出。
如果眼神可以杀人,沈斯年觉得自己已经被她千刀万剐。
“你知道吗?你生气的样挺可爱的!”
气鼓鼓的,模样有些憨,不仅没有威慑力,反而惹人欢喜。
“好恶心。”路吟声音夹杂着一股浓浓的厌恶感。
这话听着令人作呕。
沈斯年不变的温和从容:“路吟,你知道我第一次见到你的时候,在想什么吗?”
“不想知道。”路吟不假思索地截断他接下来想要说的内容。
可像沈斯年这样的上王者,自有他的一套说话方式以及节奏。不会轻易被人带走。
“你突然冒出来,拦住我的车子,像一个冒失鬼一样,毫无征兆地出现。”
说到这里,他似在回忆当时的情景,神色间透露着一股微笑,像似回味。
历历在目,记忆犹新。
路吟出言提醒:“不要觉得你救了我,就想着功过相抵。”
一码归一码。
沈斯年不以为意,温和一笑:“我不是这个意思。”
停顿一下,他说:“救你,我从来没有想过要你回报。孩子的事情,是我亏欠你。”
当初救她,纯属巧合。
之后对她好,是情难自控。
孩子的事情,是他的错。
路吟不言语,等着他的下文。
沉默在蔓延。
沈斯年坐直身子,言辞恳切:“路吟,这件事情,是我做得不好,我跟你道歉。”
路吟冷嗤一声:“你说得轻巧。”
一句道歉就想抹平一切,怎么可能。
“你害得我们母女分离两年,一句道歉就想让我原谅,是不是太厚颜无耻了。”
那些痛不欲生,生不如死的日子,她忘不了。
沈斯年欲言又止。
路吟声音清冷:“事已至此,多说无益,我只要我女儿。”
末了,她掷地有声地说:“不管付出什么代价,我都愿意。”
沈斯年望着眼前势在必得的女人,抬手扶了一下眼镜:“你要柔柔,其实很简单,只要答应我一个条件就可以。”
不知为何,路吟望着眼前这个温润的男人,突然觉得发寒。
一股不好的预感油然而生。
沉默片刻,她问:“什么条件?”
沈斯年睨着她,一字一顿地说:“你跟我结婚。”
几个字在空旷的屋子里清晰落下,重重地敲在路吟的脑袋上。
有一瞬间,她怀疑自己是不是听错了。
她满是错愕:“沈斯年,你知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
太离谱,太荒谬了。
瞧着她一副震惊,不可思议的样子,沈斯年从容道:“只要结婚,你就可以顺理成章地成为柔柔的妈妈。”
路吟不可置信的样子:“沈斯年,你疯了。”
荒唐至极。
沈斯年却笑了一下:“路吟,这是现在为止,最好的解决办法。”
见她不答,他继续说:“现在你跟归凛已经离婚。反正你迟早要嫁人,何不嫁给我。这样一来,两全其美。”
屋里温度适宜,可路吟觉得很冷,毛骨悚然的感觉。
一股恶心感袭来,路吟没有忍住,干呕几下。
她急忙站起身,朝着卫生间跑去。
趴在洗手台上,吐了出来。
沈斯年跟过来,站在门口,望着眼前吐得稀里哗啦地女人,眸色复杂。
等路吟把胃里的东西吐干净,那股不适感终于消退。
漱完口,洗了把脸,路吟重新整理好情绪出来。
彼时的沈斯年已经坐到沙发上,保持着惯有的谦谦君子形象。
“需要我帮你喊医生吗?”
路吟淡漠吐出几个字:“你不要假惺惺的,也别恶心我就行。”
重新坐到沙发上。
沈斯年面色尴尬一瞬。
两秒钟后:“怎么样?你好好考虑一下?”
路吟冷若冰霜地回:“谭归凛马上回来了,让他跟你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