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斯年一副从容姿态,丝毫不惧怕的样子。
“我只和你谈,而且我知道,你一定会答应我的条件。”
望着眼前志在必得的男人,路吟顿时有种不好的感觉。
她冷声问:“你就不怕谭归凛知道,找你算账?”
以谭归凛的个性,知道这件事情,定不会饶了他。
沈斯年回答得干脆利落:“不怕,我已经有心里准备。”
虽然他面不改色,可心底却害怕。
谭归凛什么脾气秉性,他十分清楚。
偷他的孩子,抢他的女人。
这两件事情,谭归凛一定会剥了他的皮。
只不过,事到如今,他想搏一搏,赌一把。
至于结果,他淡然面对。
“理由?”路吟面色难看,口吻不悦:“为什么非要逼我跟你结婚。”
或许,她从来没有看清过眼前的男人。
又或者,他伪装得太好。
沈斯年思忖片刻,给她答案:“说了你可能不信,从我第一眼见到你,就不可救药地喜欢上你。”
就连他自己也不敢相信。
此言一出,路吟瞠目结舌。
刚刚开始是错愕和震惊,慢慢转为恶心和恐惧。
那股恶心的感觉再度袭来,她干呕几下。
她的神色反应,被对面的男人尽收眼底,他眸色复杂,冷冽起来。
怎么他的喜欢就这么令她厌恶吗?
路吟强压着不适感,淡漠道:“沈斯年,你对得起文沁姐吗?”
想到她,路吟即心疼,又为她不值得。
如果,他从一开始就对自己别有用心,那就不只是可怕恶心那么简单。
沈斯年闻言,一闪而过的惊讶,但很快消失不见。
“我跟文沁是商业联姻,利益结合。我们彼此都不喜欢对方,也没有什么感情,不过是相敬如宾,搭伙过日子。”
两家人是世交,关系不错,为了彼此的利益,听从长辈安排,结婚而已。
婚后,他们两个相敬如宾,日子过得相安无事。
原本以为就这样平平淡淡过一辈子,而路吟的突然闯入,让沈斯年原本死水一般的内心泛起波澜。
她乐观积极,温柔而坚定,给人一种很特别的感觉。
与她的一次次相处中,她总是能轻而易举地牵动着他的情绪。
沈斯年总是会情不自禁地想起她,担心她过得好不好?开不开心?
望着她孤孤单单一个人怀着孕,他总是挂着她。
刚刚开始,沈斯年并没有意识到自己的这份感情,他一直以为是看着她可怜,加上她是谭归凛的女人,所以才会对她多加照顾。
直到有一次,文沁提醒他:注意分寸,不要越界。
他才忽然意识到,自己对路吟的感觉不一样。
为了不影响大家的关系,他把这份见不得光的感情埋在心里。
文沁生病,时日无多,沈斯年尽力医治她。
可孩子的突然夭折,打得他措手不及。
看着可怜的文沁,他想着帮她完成最后的心愿。
以她当时的情况,如果知道孩子没了,必然是活不下去。
于是,一个计划在他心中诞生。
原本,他的计划是,等文沁离世,他就把柔柔还给路吟。
然而,令他意想不到的是,路吟接受不了孩子夭折的打击,悄然离开。
以为路吟不在人世,他后悔死了,内心备受煎熬。
他觉得自己是间接害死路吟的凶手。
直到半年前,路吟突然联系他。
当时知道路吟还活着,他完全不敢相信。
惊讶的同时也暗自窃喜,她好好活着就好。
得知路吟回来离婚,沈斯年说不出来的开心。
他暗自欢喜。
原本,他的计划是,只要帮助她顺利离婚,把她接过来,再慢慢跟她相处,想方设法让她跟自己结婚。
这样一来,她就可以顺理成章地做柔柔的妈妈。
可计划赶不上变化。
路吟竟然跟谭归凛重归于好,不得已,他只能放弃。
更让他没有想到,路吟居然会发现柔柔的身世。
听他不疾不徐地讲述完,路吟除了不可思议就是害怕。
“沈斯年,你就是个道貌岸然的伪君子,彻头彻尾的混蛋。”
亏得文沁姐帮他生了两个孩子,换来却是这样的结果。
她如果知道,一定非常寒心,失望极了。
沈斯年似乎已经不在乎她如何看自己,他忽然变得冷沉起来:“路吟,要么答应跟我结婚,要么你永远都别想拥有女儿。”
赤裸裸的威胁。
装都不装了。
他终于撕开伪装,露出阴狠的獠牙。
路吟直截了当:“宋姨和刘院长的死,是不是做的?”
对面的男人闻言,神色自若的回:“我听不懂你的意思?”
路吟出言:“既然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就没有必要装了!”
“你以为把他们两个杀了灭口,就可以隐瞒真相了吗?”
沈斯年抬手扶眼镜:“你有证据吗?没有就是诬陷。”
说完之后,他笑着说:“吟吟,他们出事完全就是意外,跟我没有什么关系。我可是遵纪守法的好公民。”
明明他在笑,可却阴测测的,令人不寒而栗。
瞧着她一语不发,而是用复杂的眼神看着自己,沈斯年眸子一凛。
“路吟,想要柔柔,你只能答应我的条件,否则……”
余下的话,不必多言,路吟心知肚明。
他用柔柔威胁她。
路吟知道,他做得出来。
一个丧心病狂,心狠手辣的人,什么事做不出来。
良久之后,她回:“行,我答应你。”
鱼死网破没有必要,目前最重要是宝宝的安全。
以她的能力斗不过沈斯年。
只要等谭归凛回来,一切便可迎刃而解。
沈斯年眼底一闪而过欣喜,旋即说:“我会马上公布我们订婚的消息,一个星期后结婚。”
按照时间推算,谭归凛快回来了。
路吟面色凝重:“这么快。”
“免得夜长梦多。”沈斯年丢下几个字。
他知道路吟在等谭归凛回来,在此之前,必须提前完婚。
等一切已成定局,谭归凛也无可奈何。
路吟心下一惊,很快便了然于心。
看来,他早就知道了。
果然是心机深重的老狐狸。
路吟淡漠道:“我要见柔柔。”
“可以。”
……
一个小时后,路吟在客厅里见到了柔柔。
小团子被保姆抱在怀里,情绪不是很高。
但看到路吟的时候,柔柔立刻露出笑容来。
见到宝宝,路吟心下一软。
她无时无刻不在想柔柔,可沈斯年不让见,束手无策的她只能忍住。
走近之后,路吟忍住想要抱她的冲动,生怕吓到她。
上一次她情绪失控,一时冲动,抱着她就走的行为把她吓哭了。
到现在,她都非常后悔那天的冲动行为。
不过,小朋友已经全然不记得了,对着她乐呵呵地笑,伸手想要她抱抱。
小嘴里发出嗲嗲的声音:“抱抱!”
路吟眼眶发酸,喉咙发紧,勾唇角笑,将她从阿姨手里接过来抱着。
心中既开心又酸涩。
软乎乎的小团子在怀里扭来扭去,看起来很开心。
听到阿姨说她打针很乖,路吟摸了摸她的小脸,夸奖:“我们柔柔真的好乖,好棒啊!”
快两岁的小朋友,她能够说简单的两个字,而且她什么都听得懂。
听到赞美,柔柔越发开心,往她怀里钻。
路吟因为她的动作,心都化了,温柔地抚摸着她的后背。
阿姨笑着说:“路小姐,柔柔是真的喜欢你呀!小小姐她每次打完预防针,都不让任何人抱呢?”
不远处的沈斯年,站在原地,目光紧锁在路吟和柔柔身上。
这就是血浓于水。
柔柔对她,有天然的亲近和依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