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前的沈曌像是陷入了臆想的疯子,疯狂的在幻想着一个根本不可能存在的世界。
沈烨拧着眉峰,原本不想和他一般见识的,可最终还是忍无可忍,怒道:“沈曌,你简直是疯魔了!人非完人,即便让你真的重建了一个清明盛世,难不成就没有这些恶劣之人存在吗?”
“有又如何!”
沈曌止住了笑声,右手食指朝沈烨戳了过去,随即横在自己脖颈,狞笑道:“杀了便是!”
“疯子,你真是疯了。”
沈烨泄了气,无奈的摇了摇头,打开折扇不停的对着自己扇风,生怕慢一点便要眼前这个疯子给气的头顶冒烟了。
“沈烨,你用不着摆出这副瞧不上我的模样。”
沈曌总算恢复了方才的似笑非笑。
他的余光朝站在一侧的常远瞥了眼,冷笑道:“我倒是想问问你,你明知道我与弥月国有交易,也做好了要与我摊牌的打算,却敢孤身一人前来,就没想过,你会无法活着走出这里?”
闻言,沈烨挑眉,朝从始至终便立在一侧的常远看去。
他倒是听说过这常远武艺超凡,就是不知他的武功究竟强到何种地步,不过想也知道,沈曌这种贪生怕死之辈,整个殿中却只留了常远一个守卫,定是对他的能力格外信任。
今日不妨,试一试他!
思及此,沈烨坐直了身体,折扇啪的一声搭在沈曌的膝盖上,笑道:“我为什么要怕?难不成你这个残废,还能站起来打我?”
“三殿下,请慎言!”常远面色一变,冷声斥责道。
沈烨耸了耸肩,一脸的无所谓,“我不慎言又如何?何况我哪里说错了吗?整个大梁谁不知道,沈曌是个残废?谁都能说得,就我说不得?”
话音落地,他猛地转头,盯着常远的眼睛,大声道:“我就说!残废!残废!残废!”
“放肆!不许对二殿下无礼!”
常远终于控制不住,怒喝一声,飞身朝沈烨攻击了过来,沈烨勾唇举起折扇反击。
没承想,这常远的武力远比沈烨预料之中要强大的多,不过几招,沈烨手中的折扇便被踹飞了出去。
沈烨心中暗暗吃惊,却依旧保留了几分实力,此次刻意激怒常远,本就是想试探他的武力,切不可自己还未试探出来,倒是先叫常远把自己的实力也试探清楚了。
几个回合后,沈烨也渐摸清楚了,常远实力虽强,离他的武力却还稍稍差了些。
又是几招过后,沈烨寻了个机会装作落败,被常远一脚踹在胸口,跌在地上。
他哎哟一声捂住了胸口,见状,常远冷笑一声还想往上冲。
“住手!”
沈曌冷喝一声,常远当即旋身回到了他的轮椅后,恭敬站立着。
“沈烨!今日我暂且放过你,若你想活命便乖乖保守我的秘密,待我事成之后封你一个闲散王爷做,若你还想一意孤行,我定要了你这条命!”
闻言,沈烨心中轻嗤,面上却没有表露出来,只装作伤重的艰难的爬了起来,捂着自己胸口连连咳嗽几声,随即抬头。
“你一个残废,还想当皇帝?简直是痴心妄想!”
“滚!”
沈曌懒得再搭理这个蠢货,朝常远递了一个眼神,常远立刻会意,攥着拳朝沈烨走了过去。
“诶!别动手啊,我走不就好了!”
沈烨忙转身,边朝殿门外跑去,边喊道,直至跑出二皇子的殿宇,才能听到身后的怒吼声。
“沈烨!你离我的玩具远一点,我若再知道你缠着她,我一定废了你!”
闻言,沈烨唇角吊儿郎当的弧度瞬间消失了,回头朝沈曌的殿宇瞥了眼,沉着脸大步离开。
御书房中。
皇帝刚刚批阅完奏折,吩咐小太监送醒神的茶水上来,小太监忙躬身跑出书房外。
不多时,小太监折返回来,通传道:“陛下,先太子来了,正跪在御书房外求见。”
闻言,皇帝眸色微凝,犹豫片刻后,沉声道:“让他进来。”
片刻后,一个身着月白长衫的人快步走了进来,还未到龙案下,便直直跪了下去。
“儿臣给父皇请安!”
“起来吧。”
“多谢父皇。”
沈卓再次叩拜后,这才站起身,却没有坐在,只恭恭敬敬的站在龙案下,脑袋快要埋到胸口中去了。
皇帝瞧着他这副样子,心中一时间既是感慨又是无奈,半晌,才微叹道:“听你身边的太监说,你在禁足期间不仅没胡闹,还诚信礼佛,说是要为自己犯下的过错赎罪?”
“是。”
沈卓再次跪下,恭敬的磕了个头后抬眸,眼眶中已经蓄满了泪,“父皇,儿臣真的知错了!经过这次风波,儿臣深知自己以前多暴虐放肆,日后儿臣定当认真悔改,还请父皇监督!”
“好,知错就改便好。”
皇帝欣慰的点了点头,起身绕过龙案,亲自将他扶了起来,两父子目光相触,一时间竟有些沧海桑田般的怅然之感。
这时,小太监再次回禀。
“三殿下到了。”
“让他进来吧。”
皇帝说着,松开了扶着沈卓的手,满是慈爱的脸上顷刻间再度恢复了上位者的睥睨与冷漠。
沈烨事先并不知道沈卓在御书房,乍一看到,他眸光猛地一沉,却还是恭敬的行礼。
“见过皇兄。”
话音落地,沈卓快步上前,将他拉了起来,热切又谦卑的说道:“三弟这次收复两座城池立下大功,皇兄一个罪人,哪里受得起你的礼啊。”
闻言,沈烨眼皮猛地一跳,“皇兄何故如此说,我是弟弟,您是兄长,无论何时都该我向您行礼的。”
“三弟,以前是皇兄不懂事,有得罪你之处,还请你别放心上。”
“不敢。”
沈烨低头,唇角忍不住扯出一抹冷嘲的弧度。
这位先太子向来目中无人,他怎么不相信不过丢了太子位,就能真的令他诚心悔过。
不过,沈卓在禁足时候皇帝特意下令,除了太子妃之外,不许任何人近身侍奉。
他能突然有如此大的转变,定然与太子妃脱不了干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