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兰却是不着痕迹的推开他的手,嘴角含笑。“其实阿煦并非外界传闻那般的不堪,他也只是童心未泯罢了,需要打磨,稍加时日我相信他终有一天会顿悟。再者说王上当年不是也十分厌恶朝堂,人终有一日会改变自己的想法。王上你后会无期,此番一别怕啊是永世,唯望王上盛世江河!”朝着雪笙深深地鞠躬,这时一阵风不偏不倚吹来,卷起他的长摆,蓝色的纱衣轻浮。
雪笙伸手,蓝纱却轻易的从他手中滑走。
“你快点!本王等你多时,再不快点本王就要走了!哼!”穿着一身明黄绸衫的少年骑着一匹枣红色马,仰着下巴不住地催促着卫兰,一副十分不耐烦的样子。
卫兰也不生气,只是好性子的劝着他。
“别急嘛,我这不是过来了吗……”
他从未见到卫兰对谁这般温柔至极的神色,哪怕是自己见到卫兰也总是小心翼翼的生怕是触怒到他。可是齐敏则完全不同,他语气傲慢,对卫兰完全的命令的口吻,卫兰非但不生气反而由着他的性子,自己什么时候能碰到这般温柔对待自己的人。
“笙儿外面天冷了,人都走远了你别瞧了,快些陪王叔说说话!”雪冉不由催促着他进屋中,离别乃是人之常情,他已是习惯了这种离别。
更何况那人的心目中从未有自己的寸地。
可笑,真是可笑极了!
为了燕云逸他穷奇了半生,而最终的燕云逸宁愿选择和一个傻子在一起,也不愿选择自己。所谓的荣华富贵,江山如画,在他眼中根本的不值一提。他想要的从始至终都是那么一人,可是那人却不肯多看自己一眼。
他绝不允许自己的笙儿再走自己的老路,卫兰从始至终都是利用笙儿,根本对笙儿没有半分的真情。而笙儿却傻傻的不自知,大有一头撞在南墙不回头。
“王叔你说我还能见到卫兰吗?”雪笙只觉得自己的心空落落的像是没有着落一样,他总想着或许自己以后还能见卫兰一面,他不奢求别的只想和卫兰说上几句体己的话,看看他过的好不好,他就十分的满足了。
雪笙抿了一口香茶。“不会,再见我们就是战场上相见,为了各自的国家和利益。有些人注定了离别,就不会再相见,我想你终会有一天明白这些道理!”
聚散终有时,国仇家恨面前,又有谁能全然置身事外。
——
“大胆,哀家前去看自己的孙儿你们这些奴才还在这里推三阻四!莫不是没有尽心尽力伺候王上!”虞莺很是不满,这一个月以来自己多番想要探望齐煦,没想到总是被那些刁奴挡在门口,她心中已是忍耐到了极点。
侍卫依旧板着一整生冷的面孔。“圣母太后息怒,奴才也只是奉命行事,上将军曾交代,在王上尚未完全病愈之前,任何人都不得探视。以免王上将病气过给圣母太后,还望圣母太后能够理解!”
“好一张伶牙利嘴!哀家已有一月未曾见到煦儿,日夜难安,现在站在你面前的人只是一个普通的祖母,想要探望她的孙儿罢了。你这侍卫好不通情达礼,莫不是想哀家求你不成!”虞莺眼见硬的不成只得软着来。
那侍卫果是手足无措,开始结巴起来。“这……这原是上将军下达的命令,军令如山,奴才若是违命那便是违抗军令啊!”
违抗军令可是杀头的重罪,侍卫自是不敢懈怠,只能板着生冷面孔继续守卫着门口。
“你……好一个虞清远……现如今连哀家的话也不听了,莫不是想要将我齐家的天下取而代之!”虞莺气的胸口疼,她今日是铁了心的要见齐煦。
前朝已有不少人议论纷纷说是王上其实早已亡故,如今是虞清远意图把持朝政,成为临照的新王上。看来大家的猜测并非虚妄之言,莫不是煦儿真的已遭遇不测!
“不行,你今日非得给哀家开门,若是不开哀家便将你们这群刁奴就地处决了!”虞莺非要彻查清楚,齐煦究竟是得了什么病症,这般厉害。还是早已遭遇不测,那虞清远看着一副君子做派,他家祖上三代都是忠义之辈。应该不会做出这等丧心病狂之事,但利字当头,人的心可是会变的。
她越来越不敢想象了——
“母后煦儿病情已经得到控制,只需在静养几日便好,母后又何必如此和一个看守的奴才这般大动肝火呢!”雪蓝心在一帮侍女的簇拥出声劝阻。
虞莺仍旧是板着一张面孔。“那可不,煦儿自小由我带大,你这个做母后的从来都不看管。煦儿是哀家的心头肉,这清远也不知犯的是哪门子的糊涂,竟屡次不让我见煦儿,若是煦儿出了什么三长两短我恨不得也随他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