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洋看着女孩那忽然变得咄咄逼人的眼神，也不生气，不由笑了笑：“很简单，虽然这幅画上有吴老先生的痕迹，另一位作者模仿的痕迹也很重，但……毕竟是两个不同的人，画作的笔触和风格也一定不同，看出来也并没有什么稀罕的。”
说这话的时候，他一直盯着吴珍珍观察。
如果没猜错的话，眼前这副价值两百万的《大千世界》代笔人，应该就是这个小姑娘。
郑嘉荣的神色有些怪异地瞥了瞥吴珍珍，欲言又止。
吴珍珍听到殷洋的话，眼神里透出一抹极其复杂的神色：“你也会画国画？”
“会一点，但并不算精通。”
“不精通的话又怎么能看出这幅画的画作是两人所作？”吴珍珍盯着殷洋的眼眸再次变得咄咄逼人了起来。
此时，殷洋才发现，眼前的这个看上去只有十七八岁的小姑娘，望向自己的眼神却像是一个饱经风霜的老太太！
难道这是他的错觉？
“恕我直言，这副《大千世界》是不是你帮你爷爷画的？”殷洋见她如此，索性开门见山问道。
吴珍珍的呼吸变得急促了起来，一双极其老成又阴郁的目光在殷洋身上上下打量着，带着一丝冷笑道：“是又如何？”
殷洋忍不住朝郑嘉荣望去。
郑嘉荣露出了一个惊讶又果不其然的神色。
在甄宝树的寿宴那天，殷洋就已经提醒过，这幅画是吴千秋和另外的人合作的。
“反正这幅画的主人在这里，只要他不觉得有什么不对，是不是你和你爷爷合作的画，也没有什么关系。”殷洋笑了。
他觉得眼前的女孩的确古怪异常，这一次好像就是故意置气一般来见他的。
只是他觉得这个吴珍珍让郑嘉荣带来见他的真正目的，还没能说出口。
吴珍珍的脸上却像是没有了血色，垂下了眼帘。
院子里顿时就寂静了下来。
半晌之后，吴珍珍才抬起头来望向殷洋：“你既然能够看出我和他笔触的不同，还能看出什么？”
殷洋的眉毛挑了起来。
吴珍珍对自己的爷爷直呼“他”，语气里似乎没有敬意，但也没有恶意，让他的感觉就像是平辈……
郑嘉荣有些听不下去了：“国珍小姐，你让我带你来见殷先生，到底要做什么？”
总觉得这小姑娘的目的不单纯。
她忽然就扭头看着他：“你能出去一下吗？”
郑嘉荣愣住了。
眼前的吴珍珍明明只有二十岁，但是不知为何在被她盯着看的时候，他觉得自己像是遇上了一个上百岁的老妖怪，浑身的鸡皮疙瘩也起来了。
他不由咽了咽唾沫，望向殷洋：“那殷先生，我就先出去了。”
殷洋点点头，微笑道：“外院也有茶水，自己泡吧。”
“多谢了。”
郑嘉荣逃也似地跑出了凉亭。
在他离开之后，吴珍珍一双眼眸紧紧盯着殷洋：“你到底是什么人？我可不相信你是凭经验看出来的！”
殷洋笑了：“那又有什么关系呢？刚才那位郑先生都不介意你参与了画作，你揪着这个问题不放，又有什么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