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夏的瞳孔瞬间紧缩，手也大幅度颤抖着。
哪怕她的胆子再大，但是也是第一次看见这么血腥的场景，一时之间慌了神。
只是此时她整个人就像被人抽取了力气吧，想要抬手去看看陈轻是不是有呼吸都做不到。
趴在气囊上缓了好一会，楚夏才去查看陈轻的状况。只不过手刚抬起来，就感觉到肩膀很被折断一样的疼，使得她的手不得不又一次落了下去。
但是眼看着陈轻这流血不止的样子，楚夏还是忍受着一切疼痛暂时麻痹自己，就像感受不到疼痛一般，随后拿出手机拨打了120。
很快，这个路段就被警戒线围了起来，警笛以及救护车的响声让这片宁静的地方瞬间变得喧嚣起来。
陈轻被医护人员抬走的时候，楚夏也是撑不住，晕了过去。
待她再次睁眼的时候，就看见一张冰冷如含双的俊脸倒映在眼瞳之中。
云起川正满眼复杂地看着她，见她睁眼了，那种肃杀似乎变得更浓了。
楚夏的心没由来的一沉，静静躺在床上两秒钟等着意识完全回笼，感觉恢复。
“你还没死，不用怀疑。”云起川瞥见楚夏那一脸迷茫的样子，冷声讽刺了一句。
楚夏倏忽皱眉，撑着坐了起来，“你什么意思？”只是声音一出就变得啥也无比，好比嗓子被砂纸打磨过了。
她这才发觉嗓子有些疼。
云起川听见这沙哑的声音，闭了一下眼睛，随后咋浑身去给她倒了一杯水。
“喝吧，我不想听见你那折磨人耳朵的声音。”
楚夏抬头看着云起川，犹疑了一会。
这个男人怎么总是反复无常？
“要我喂你？”
“……”楚夏没有答话，最终接过水杯，咕噜咕噜的喝了。
嗓子得到了润泽，顿时舒服了不少。
“谢谢！”
“呵，现在把你的客气话留着对陈轻说。”
云起川冷声打断。
楚夏蹙起眉头，那略显苍白的脸色上满是难以置信。
“云起川，你能不能好好说话？”
她被陈轻弄成这幅模样，结果一睁眼，就是得到他的恶语相向。心一时间寒地彻底。
云起川盯着楚夏那恼怒的面容看了一会，抿唇。
过了好一会，语气里的怒气似乎减少了一些，“你为什么就要置陈轻于死地？不管如何，她终究是云家的人。而你……”
说到这里，云起川不自觉的停住了。
他总觉得继续说下去，那样的话可能会太伤人。
只是楚夏早就领会了这话的后半句意思。
沉默了好一会，伸手抱住自己的肩膀，整个人蜷缩着坐在病床上，脑袋搭在自己的膝盖上。
不知两人之间的沉默持续了多久。
最终，楚夏转头看着窗外，默默低语。
“我不过是和你有这一纸合约的合作关系，能搭上云家的边已经很是荣幸了。所以我应该安分一些，哪怕陈轻要杀了我，我也应该伸出头来，递过刀去，让她把我杀了。”
随后猛然抬头，直视着云起川。
“是吗？”
最后两个字几乎是低吼出来的，而此时，她的脸上已经满是泪水，显得极其悲凉绝望。
“云起川，你不相信我。也罢，你从来就没有相信过我。”她继续开口，语气中带着无尽的失望和自嘲。
云起川就这么默默地听着，不知道为何。
听到楚夏说这些话的时候，他很想开口阻止，否决，也很想伸手将楚夏的眼泪擦去。
但是……他的尊严，让他无法做到这些。
“但是为什么只有你没受伤，而陈轻几乎休克？”
云起川眼帘垂下挡住眼中的情绪。
楚夏已经听不进去了，此时的心脏就像是被划了很多口子，随后被泡在眼泪中一般。疼得让她无法呼吸。
于是用袖子将脸上的眼泪一抹，随后动作迅速地下了床，直接往病房外走去。
云起川直接拽住了她，“你干什么？”声音里夹杂着愠怒。
“松开！”楚夏声音陡然变得冰冷无情，同时手在挣扎着。
陈轻不是要死了吗？她就去看看，那个戏精到底离死有多远了。
她要是还离得远，那么自己不介意帮她推向死亡线，这样也算是坐实了云起川给自己安的罪名。
此时楚夏的理智几乎已经别愤怒燃烧成了齑粉。
云起川感受到她挣扎时的力气，这个女人此时浑身都散发着戾气，让他都有些心头忌惮。
“你能不能别闹了。为什么总要把事情给闹到不可挽回的地步？”
他这是在影射之前在宋家晚宴上的事情。
楚夏原本挣扎的动作瞬间停止，就像是一个人偶被瞬间抽取了骨架子一般，变得颓然无比。
她默默转过身来。
“我闹什么了？我不过是要出院而已，你以为呢？”语气一时间变得冷静无比，就好像她的情绪没有受到丝毫影响。
云起川看着楚夏这前后改变，眼眸之中的光泽不断变换着。
到底什么样的面孔才是真的她？
“你就这么出院？”看着楚夏那冷沉的样子，唇瓣嗫嚅了两下，最终干巴巴地说出了这么句话。
楚夏那张脸上忽然扯出一丝淡嘲，“我是死是活，与你何干！”
随后趁着云起川不在意，直接抽走自己的手离开。
这一次，云起川没有再追出去。
只是站在原地，眼眸晦暗不明，同时双手紧紧攥着。
而楚夏出去之后直接跑到护士站询问了一下陈轻所在的病房。
得到答案之后，大了给电话。很快，助理过来了，同时为她办理了出院手续。
而她在一切都收拾好之后，带着满身威压地去了陈轻的病房。
意料之中，此时云起川正在陈轻的身边。
而陈轻正拉着云起川的胳膊，躺在病床上，插着氧气管。
楚夏经过玻璃窗的时候，看着这一幕，唇角勾出冷笑。
最终门都没有敲，直接踹门进去。
陈轻一惊，拽住云起川衣袖的手更加用力了，“起川哥哥！”嘴里有气无力地喊出这几个字。
云起川眉头一皱，眼眸中尽是阴霾。
“别说话，躺着。”
看了眼陈轻，安抚，随后转身与楚夏正面对峙。
“这里是病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