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过去了一周。
季安宁真的彻底从路南禾的世界消失了,然而那些诋毁她的话,并没有随着她的消失而淡化。
“听说了吗,季安宁死了。”
“真的吗,简直大快人心啊,小三就该死。”
“就是,没见过这么不要脸的人,居然抢自己闺蜜的未婚夫。”
“死了活该。”
……
路南禾坐在晚会的一角,看着那些上层名媛对季安宁议论纷纷,甚至出口成脏,他紧紧地攥住拳头,双眸似乎要喷出火来。
她们有什么资格去骂他的妻子?
路南禾的心口隐隐作痛,他不自觉地想到以前:那些他不愿意陪着出席的宴会上,面对众人的奚落,那个傻女人该是多么的无助和彷徨,可是即使如此,他也没见过季安宁事后提过任何人的不是。
他心烦意乱极了,索性窝在角落里,一个人喝起了闷酒。
“路总?”
这时,一名身材火辣的女人端着酒杯,试探性地走到他身边。
女人疑惑的眼神在他身上停留了很久,才确认眼前这个憔悴又颓败的男人,正是如今的钻石王老五路南禾,当下切换成殷勤魅惑的模样,波涛汹涌的身体一下子就往他身上凑了过去,恨不得贴到他胸上,“路总怎么不去玩呀,这可不像您的作风呀。”
黎城洁身自好的大金主,在和季安宁结婚之后骤变,日夜流连各大会所,成了有名的花花公子。
大家都心知肚明,这一切,不过是给路太太难堪而已。
路南禾冷着脸,眼皮都懒得动。
橘黄的灯光下,他的双眼有些迷离,脱去外套,只剩下一件白色的衬衫,顶上的纽扣被他解开,隐隐约约露出小麦色的肌肤,为他俊朗的面容平添了几分慵懒。
女人咽了口唾沫,手不自觉地抚上他的胸膛……
季安宁死了,时初去了国外,如此,她们的希望也就来了,要是能当上路太太,以后什么都不用愁。
“滚!”路南禾喉结滚动,不耐烦地吐出一个字。
女人依旧笑靥如花,手上的动作丝毫没有停下来。
路南禾的脸色越来越黑,笔直的大长腿猛地一踹,将黏在身上的女人踢到了一边,冷冷开口,“丑女人,滚!”
女人滚到地上,精致的脸颊上黑白交替。
“我说路大总裁,干嘛这么大火气?”顾子荣见状赶来,绅士地搀扶起女人,“路总今天心情不好,改天再约吧。”
女人留恋地忘了路南禾一眼,最终恋恋不舍地走了。
看着她离开的背影,顾子荣叹了口气,转身恨铁不成钢地看着好友,道:“她可是市长的女儿。”
“那又如何?”路南禾有了些许醉意,脑子里一片混沌。
顾子荣愣了一下,无奈地摇了摇头。
“你说,我都这么久没回家了,那个蠢女人怎么还不给我打电话。”
路南禾双眼空洞,明明看起来就心痛的要命,可是语气还是那么淡淡的,“她就一点也不担心他老公吗?”
“南禾,你好多天没合眼了。”顾子荣看着憔悴的好友,神色复杂,“她走了,再也回不来了。”
“呵~~”
路南禾摇摇晃晃地起身,手指着顾子荣,嘴角勾起一抹邪笑,“你说,季安宁是不是故意藏起来了,想和我玩欲擒故纵?”
顾子荣瞬间变了脸色,神色复杂地抬起头,“南禾,接受现实吧,她已经死了。”
“不!”路南禾忽然发出一声咆哮,双目猩红,如同一只发怒的野兽。
他用力抓住顾子荣的胳膊,一开口,眼泪就顺着眼角滚了下来,“不可能,她不会死的,我都还来不及爱她,她怎么可以死。”
路南禾的心脏紧紧地缩成一团,有一种被凌迟的痛。
愧疚和自责几乎要将他吞噬,他摇晃着身子,站都站不稳。
往日对她的不好浮现在路南禾眼前,让醉酒的他愈发的崩溃,他紧紧地揪着胸口的衣服,一个一米九的大男人,就这么在大庭广众之下蹲着身子嚎啕痛哭。
顾子荣抿唇,望着狼狈的好友沉默不语。
就是因为路南禾整日把自己关在办公室里,不眠不休的工作,所以他才会想尽办法带他出来散心。
谁知道……
一向铁面无私、不近人情的路南禾,在想到季安宁时,会脆弱的像个小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