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杜绝上头条,顾子荣费了好大的劲儿把他拖进了车里。
一路的颠簸,让路南禾愈发的迷醉,心里也更加不是滋味儿,“回……回家。”
顾子荣一副看好戏的表情,旁观者清。
他清楚的意识到,路南禾对季安宁不仅仅是愧疚,分明早就已经情根深种,只是他不肯承认而已。
顾子荣想,曾经的路南禾有多不信他们的点拨,如今的他就有多悔恨吧。
“回哪儿?”他开口问道。
路南禾似乎被问住了,双臂支在膝盖上,茫然地托着下巴,努力思索,过了好一会儿,才坚定不移地开口,“回沁风亭雅!”
顾子荣了然地撇了撇嘴,一脚油门踩了出去。
沁风亭雅——他和季安宁的家。
汽车在宽敞的别墅外停了下来,顾子荣摇下车窗,发现别墅里漆黑一片,没有灯火,不禁有些错愕,“路南禾,你怎么狠到连个佣人都不请!”
路南禾愣了一下,没有吱声。
艰难地挤下车,站在寒冷的夜风里望着漆黑一片的屋子,路南禾无比委屈,“这么黑,她今天是不是没等我?”
以前,不管他回不回家、多晚回家,屋子里总有一盏灯亮着,季安宁说这样有家的味道,她喜欢这个过程。
那时他觉得很可笑。
季安宁总是这么自欺欺人,以为做一些妻子的事情,就能得到他的爱,成为真正的路太太。
如今没了那盏明灯的指引,他的心里反而不大舒坦。
路南禾站在路口,冷冽的寒风呼呼刮过,他的酒顿时清醒了一大半,吸了吸鼻子,他自言自语道:“她肯定是故意的,大概是想给我一个惊喜。”
他碎碎叨叨着,提起步子就往家里走,路过鹅卵石铺就的石子路,一个趔趄差点摔倒,被身侧的顾子荣一把抓住。
“哎……叫你作!”
顾子荣无奈地摇了摇头,到了门口,瞅着密码锁问他,“密码!”
……
见他没有回应,顾子荣迟疑地问了一遍:“要不要我陪你?”
路南禾摇了摇头,犹豫了许久,他才伸出修长的手指,小心翼翼地摩挲着锁上那一串熟悉的数字。有点凉凉的,甚至有些蛰手,让他不自觉打了个哆嗦。
冷冰冰的气息似乎透过门缝溢了出来,冷风地侵袭下,他的脑子愈发清醒。
“子荣,我没事了,你先回去吧。”路南禾的嗓音有些沙哑,他低着头,犹豫了片刻,轻轻地输入了一串数字。
‘叮~’
门锁应声打开,推开门,一股凉意混合着淡淡的霉味迎面而来,屋子里没有人气儿,冷冷清清的,路南禾下意识地拧紧了眉头……
心口越来越空,密密扎扎的疼,路南禾鼓足勇气,进屋、开灯,把顾子荣阻隔在了门外。
屋子里,似乎什么都没有改变,布局、物件……都一如往常。
路南禾站在门口,低头,发现门口没有他能换的鞋,沉思了片刻,他弯腰打开一侧的鞋柜。
里面空空如也,只有一双女式的平底鞋孤孤单单地摆着,他索性直接进了屋。
路过餐厅时,他停住了脚步,偌大的餐桌上空空如也,再也不见那些可口诱人的菜肴。季安宁也没有穿着围裙、端着一杯热乎乎的蜂蜜水走到他面前,担忧地看着他,嗔怪:“南禾,你又喝多了,来喝一杯蜂蜜水解解酒吧,这样胃里比较舒服。”
可他呢?
挥手打翻了她手上的茶杯,她倒在地上,白嫩的小手扎在锋利的玻璃碎片上,鲜血直流,而他,却连看都没看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