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落秋笑不进眼底,讪讪道:“三皇子还真是风采依旧,作风也依旧。”往严华身前站了站:“这是我朋友,可能不大适合认识三皇子。”
经云朔这么一提,云舒也看向严华,笑的极为无害:“不知这位姑娘怎么称呼。”
沈落秋正想说他坑队友,不会审时度势,却闻身后的严华已是淡淡回道:“白风,白雪的白,飓风的风,意思是夹杂着大雪的狂风。”
严华这么说其实也就是挤兑一下云朔那不正紧的浪荡模样,却不想身后的白果却上了心,上前同她低语:“我之前给重王解释的是希望灵魂像风一样自由,怎么到你这里就成了带着大雪的狂风了?”
严华颤了颤嘴角,同样压低声音回她:“你没听出来我在讽刺三皇子吗?”
虽然两人刻意压低了声音,但因为离得很近,其实在场的几人也算听了个大概。
云舒一副看好戏的神情望向云朔,而得知自己被讽刺的云朔倒并未露出难看和不快的神情,依旧笑的欠揍,道:“能被美人刻意奚落,那说明美人已经注意到我了,想必还在你心里留下了不浅的印象,这正合我意。”
对于云朔这种没脸没皮的人,严华也是深感佩服,但并不怎么想搭理他,若是她真的再接过话茬,想必对方定会没完没了。
云朔见严华不说话,依旧不甘寂寞往前走了两步,离得严华近了些。这一举动对严华倒没什么影响,但夹在中间的沈落秋就不舒服了,忙闪身蹙眉提醒道:“我劝三皇子还是不要对我这朋友太过上心比较好,不然可能会给自己召来不必要的烦恼。”
云朔看向她,好奇道:“哦?怎么,难道名花已经有主了?那真是太可惜了。”说着看向严华:“不过没关系,美人若是觉得与我更为情投意合,我也不介意。”
以往严华和云朔相处时并不觉得这人有这么难缠和不要脸,如今也算是开了眼界,想必以前他有所收敛,应该是仰仗了重王妃这个身份。毕竟云朔让人讨厌的也就是身上的痞气和那张滥情的嘴,原则上似乎还没有什么太让人讨厌的地方。
严华并不想和他们有过多的接触,没有理会云朔的死缠烂打,偏头问向沈落秋:“我觉得有些无聊想出去透透气,要一起吗?”
云朔听了似是张口就要接过话茬,沈落秋看出他的动向,忙拉起严华和白果逃也似的往外走去。
云朔看着三人背影,眼中含有深思。少时,他问向一旁云舒:“你觉不觉得这美人给人一种很眼熟又很熟悉的感觉?”
云舒只觉得他是看上人家姑娘,所以产生了幻觉,讪笑道:“我倒没觉得,三哥觉得熟悉,想必是这姑娘与你众多相好中的其中一个长得有些像吧。”
云朔瞥他一眼,挑了挑眉不确定道:“或许……真如你所说?”
云舒见他这里消停了,上前拦住准备跟出去的乌野和清风,问道:“四哥呢?你们知道四哥去哪儿了吗?我想问问他可知四嫂现在如何?身体可有好些?什么时候能回来?我还等着她回来一起去新开的酒楼吃酒呢。”
云舒一连的几个问题听的一旁的云朔直颤眉,心道,你这么个问法,要是被那些好事的人听去了,免不了又有一番编排之词,到时候云卿还不甩你几个大冷脸。他想想又觉得不对,他这个四弟好像从来就是那副冷冰冰的样子,什么时候都是张冷脸才对。
这头云朔正在腹诽,果不其然清风脸色已经有些不好,冷冷道:“王妃一切安好,劳烦七皇子挂心。”顿了顿又道:“不过恕属下多嘴,七皇子对我家王妃这般挂心着实有些不妥,殿下若是听到免不了又要觉得七皇子需要进修一番学识。”说完冲几人行了个礼,便同乌野一起去追严华三人。
云舒被他那句‘忠告’惊的一个哆嗦,后知后觉的看向云朔:“我是不是差点捋了四哥的老虎须?”后怕的拍了拍胸脯:“好在四哥不在,不然他定是又要说建议父皇送我去书院关着了。”
云朔笑道:“你也不算太笨,还知道怕。”说着,百无聊赖的坐到了严华她们方才的位子上,没精打采道:“也不知道帝师什么时候来,若不是父皇勒令我们都来观摩学习,我此时正在城中的某处娇阁潇洒快活呢。”
云舒听他说到自己感兴趣的话题,赶忙同他坐到一处,开启了一贯的勤学好问模式。
另一边,消失在众人视线的云卿此时正站在一处小院前。
守门的门童见他过来,上前将其拦住,态度谦恭:“此处乃是私人住所,阁下还请留步。”
云卿负手在后,言辞淡漠姿态器宇轩昂:“此处可是帝师此次的房舍?”
所谓帝师那自然身份尊贵,说白了,单帝师这个称号就能看出他以前的官职,帝师帝师皇帝的老师,自然不会是个平凡人。既不是平凡人,自然也就免不了常有人找上门来叨扰,这一点门童深有体会。
他想着,眼前的人多半也是慕名而来想要求得帝师教化的那个文人墨客,是以回道:“正是,但帝师……唉,等一下。”
还未等门童但是个所以然,云卿已经绕过他径直往屋里走去。
门被推开,进门是个四四方方的玄关,玄关四面有门,对应着不同的房间。而云卿正对的是间宽敞的客厅,厅的正上方正坐着位银须老者。
门童见阻挡已迟,皱眉瞥了眼云卿,赶忙越过他走到老者身前恭敬道:“老师恕罪,学生阻拦不住,让他扰了您的清净,学生这就将他请出去。”说着就往云卿这边走。
“等一下。”老者叫住他,随即冲转头看来的门童挥挥手道:“你先下去吧。”顿了顿又道:“若是有人来,就说老夫正在接待贵客,不便相见。”
门童见帝师似乎认得闯入的男子,心下好奇不禁多看了云卿两眼,遂道了声是才离开。
“重王殿下怎会有兴致来这山野小会?”帝师笑的和蔼可亲,言语随意自然,就像是同一个自己赏识的学生闲聊。
话罢似是反应过来自己还没有请人入座,忙补道:“失礼了,失礼了,重王快请入座。”
云卿向来不懂客气,径直选了个离他稍近的位子坐下,直接言明了自己此行的目的。
他瞥了眼送茶水的门童,待他离开后,语气沉冷的开口道:“帝师应当知道本王此行的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