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华忽然有些烦这样的生活了,她从不主动去招惹谁,也不想有事没事被人招惹。初来时原主的记忆让她觉得有些仇怨需要自己去解决,但能力不够也就搁置了。后来爱上云卿,她觉得其实报不报仇也没有那么重要,只要简单生活下去就好。
她不是个喜欢勾心斗角的人,但也并不代表她没脾气。当初夜潜太子府想要阉了他,那不是作假,她是真真切切的觉得太子活该忍受那样的罪,即便她恨,但也没有想过要杀了他。太子的死其实很合她意,但却是与她无关,她也很无辜。虽说当初苏衍帮她脱了罪,但她清楚皇后一族对她绝对不会善罢甘休,毕竟太子一死,也就是断了他们家族的希望。
严华觉得她一个异世幽魂为什么要一直这样畏首畏尾?活的岂不窝囊?
这么想着,她也就这么做了,几步上前走到云芙身前,笑的冷飕飕道:“你要这么说,我大可让你搜身,你想怎么搜就怎么搜。若搜到了,那任你杀罚,若没搜到你是不是应该承担污蔑皇亲的重罪?”
云芙被她的气势吓得有些胆怯,退出两步小声道:“你这么有把握,肯定是已经把毒处理了,现在搜身有什么用?”
安思烟在两人身上瞧了一阵,又看了看一言不发的云卿,出声道:“四公主,万事讲求证据,信口雌黄可并不讨喜。”
“行了。”云慕辰最烦的就是这些无谓的争吵,看向一旁安安静静的云芊谣:“朕一定会将下毒的事查个水落石出,胆敢谋害皇孙,朕一定让他付出代价。”
话刚落地,夜莺和清风却拎了个人走了进来,冲屋里的众人行了礼,看向云卿道:“属下抓到一名形迹可疑的宫女,或许于下毒的事情有关。”
严华一早就吩咐夜莺注意一些人的言行,看样子是抓到了些尾巴。
夜莺将那瑟瑟发抖的宫女往前一推,那宫女慌忙跪地,趴在地上直叫冤枉:“皇上明察,奴婢什么都没做,奴婢冤枉啊。”
见那宫女喊冤,清风又拿出一个小纸包道:“属下抓人的时候,她正准备将这纸包烧毁。”说完,将东西递到云卿手上。
云卿顺手递给一旁的太医:“你看看。”
那纸包里的东西显然是已经用了,但纸张上还残留一些粉末,太医接过又嗅又看好一阵,肯定道:“是这毒。”
得了答案,云卿也不和宫女废话,淡淡道:“谁让你下的毒?”
云卿声音本来就冷,再刻意压低,威慑力自然不用说。
那宫女颤巍巍的伏在地上,试图狡辩:“这东西不是奴婢的。”
“那你的意思,是本王的侍卫冤枉你?”声音又低了几分。
那宫女抖如筛糠:“奴婢不敢。”
终于回过神来的云芊谣,起身走到那宫女面前,抬腿就是一脚踢在她肩上,完全没了原本的温润,属于皇家的霸气瞬间显现,面色阴沉声音沉冷:“你这是准备一人扛下来是吧,好啊,那本公主便向父皇请旨……诛你九族,你看如何?”
诛九族?严华怔了怔,但转瞬便理解了云芊谣此时的变化,身为皇家儿女手握杀伐怎么可能只是个温吞的性子。想必平时温柔贤良那是因为旁人没惹到她,但凡惹到了那必定是灰飞烟灭的结果。
诛九族这可是相当重的罪,但谋害皇孙这样的罪也的确判的出来。
那宫女闻言,连忙跪到云芊谣脚下,磕着头道:“大公主饶命啊,都是奴婢的错,奴婢愿承担一切后果,但奴婢家人着实无辜,还望大公主网开一面,饶了奴婢家人。”
云芊谣又是一脚将她踢开,冷冷道:“说,是谁?”
那宫女连着挨了两脚,嘴角已是有些出血,眼神在众人间一一扫过,最后落在严华脸上看了良久,却又突然伏地求饶:“都是奴婢一人干的,没有其他人。”
宫女的神态动作自然都被在场的人看在眼里,众人纷纷看向看像严华,眼中的怀疑之色再明显不过。
严华心中呵呵冷笑,方才宫女那一番动作做的很到位,暗示之意明显。
她抬眸看了看云卿,好在云卿并未像其他人那样投以怀疑的目光,但他也只是像往常那样站在一旁淡淡的看着她。
被众人怀疑她也不气恼,只是吊儿郎当的抄手靠在桌沿上,一派轻松道:“你还挺忠心,不过很可惜你这策略对我没用。”
说着走到宫女身旁嗅了嗅道:“你身上这香还挺好闻,应该不便宜吧。”又伸手从她颈后交领间取下一片花瓣:“呦,千里香,我要是没记错,这宫中似乎没有千里香这种花,若要真说哪里有,那只有城中的浮若楼有一株。来说说看,你身上怎么就出现了千里香?”言语赫然冷冽:“其实你根本就不是宫里的宫女吧,不过是套了件宫女的衣服,只消在宫里认认真真搜查一遍,想必过不了多久就能找到一具尸体。”
这宫女的一切在她踏进殿里严华就已经掌握在手,想污蔑她下毒?那可不是容易的事儿。
那宫女听了猛地一震,抬头不可思议的看向严华,随即又垂头沉思。想是觉得找不到合理的解释,张嘴想要咬什么东西。
严华一惊,她在电视里看过药毒自尽的情节,心想,这宫女怕不是要效仿?慌忙伸手就要去扼住宫女下颚。却不想有个人比她更快,不过瞬间那宫女的下巴已是被掰脱了臼,随后又传出几声咔咔声,细看之下,原来那宫女的胳膊腿也已经被弄脱了臼,此时只能瘫软在地痛苦呜咽。
而一旁的云卿正接过清风递上的帕子擦了擦手,冲云慕辰道:“人留给你审,有结果了给重王府说一声。”
如此,今晚的小插曲也算告一段落。
后来太医给时谦吃了药,但要解毒还需一些时间。肉丸子迷迷糊糊醒了几次,嘴里喊的都是‘四舅舅’,是以众人散时云卿便担起了送娘儿俩儿回府的重任。
云卿去送肉丸子,清风当然跟着,是以严华带着夜莺回王府时用的是宫里的车夫。
回府的路上,夜莺有些不解的问严华:“王妃明明知道是谁要害自己,为什么不说?”
那宫女身上的香明明于那南阳公主的一样,且南阳郡主就住在浮若楼,这难道不是证据吗?
“何必要我去说,这么明显的事儿,父皇自然会查清楚。况且,我说多了说不定还招人烦。”严华撑头靠在车窗边看着外面繁华的夜景,声音很轻很浅。
夜莺看出她情绪似有不对,正想出声询问,严华却蹙眉轻道:“这不是回王府的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