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一早,严华他们一行人准备整装出发。夏良和那小厮加上那刺了青的女子会留在徐州城由高阳明看着,原本云卿是打算送回皇城,但想着皇城里也没个能让他安心的人便也就此作罢。
严华四人的身量其实于昨日四人还是有些出入,尤其是清风和那夏良。夏良是个身形有些佝偻且目光猥琐的中年男人,身高也就一米七左右。可清风确是个身高一米八的青壮年,装扮的时候有些难度。为了能尽量不被瞧出破绽他只能比夏良更加佝偻一些,虽然有些违和但看上去还算正常,但严华瞧着一旁的清风还是忍不住提醒了一句:“夏老板,你就不能再猥琐点?”
正努力揣摩如何和夏良更像的清风闻言面露不解:“我觉得已经很猥琐了。”
他一向是挺直腰板儿做人,现在他都已经卑躬屈膝到这种程度,怎么就不够猥琐?
严华瞧着他,忍不住的轻笑:“你怕是对猥琐有些误解,所以你能不能将你那坚毅正直的小眼神收一收,明眼人一看就很违和好吗?”
清风琢磨了一下她话里的意思,虽然觉得是个道理,但他着实对眼神猥琐这个技能不是很熟悉,这还真有些难住他了。
严华瞧出他的难处,亲自上前指导,指着他的眼睛道:“来,把你炯炯有神的大眼睛眯小点,把你眼里的杀气收一收。对就是这样,再加点不怀好意的微笑,这就对了,就是这个感觉。”
严华看着被自己调教出的猥琐清风正不住点头,却瞧着旁边已经乔装好正缓缓走过的云卿,忍不住出声将他拦住。
云卿驻足,垂眸看着正摸着下巴上下打量自己的严华,什么都没说就那样任她看着。
云卿和那小厮的身量相差不大,都是一米八几的身量,且都是年轻人一身青春气息倒也不显得违和,可她瞧了半天总觉得感觉不对,但哪里不对又一时说不上来,索性倒也不再研究。
四人去久游客栈牵了夏良他们的马车,虽然小二有些奇怪他们怎么是从外面回来,但常年的工作经验却也让他知道,他们只需要服侍到位就好,其他的事情还是莫要打听太多,倒也什么都没问就给了他们。
四人一路驾车从徐州往南行进,经过十天的长途跋涉终是进了南阳地界。
南阳也算个不小的郡府地界铺得很开,进了南阳后云卿他们便不再急着赶路,而是选择多打探些当地消息好随机应变。
客栈内,四人围坐一桌,原本清风和夜莺是不大适合和云卿他俩儿平起平坐的,但现在情况不同,倒也没有多做纠结。
严华撑着下颚看着对面的云卿一副吊儿郎当的样子:“最多后天就能到苍南王府了,我们是不是该有所准备?比方说背上的画其实该画了。”
因为赶路加上现在天气的原因,他们之前并没有将背后的画画上去,因为古代颜料还不是很成熟都比较容易脱落,如果早画上到南阳想必也已经糊了。
严华这个问题提的很要紧,清风也附和道:“确实,若是按那夏良说的,苍南王府肯定必定是要检查的。”
那夏良曾说,虽然是他们一路负责将女子们押送到南边的驻军区,但每次到苍南王府都会有一个验货的过程。一是确保地图没有出差错,二也是确保他们押送的人没有捅娄子。
云卿习惯性的转着手里的茶杯,只是这会儿的茶杯较以往转的粗糙许多。
他默了默,将茶杯放下,淡淡道:“苍南王和他女儿在皇城,卫国公虽然解甲归田后也居住在南阳,但听说去年开始就一直游玩在外现今不在城里,如此说来,现在南阳坐镇的想必是苍南王妃和他娘家的几个哥哥。”
苍南王没有兄弟,只有一个姐姐在宫里做皇后,而卫国公是独子,所以苍南王根本没有什么堂兄妹之类的帮衬着。反倒是他的王妃有点麻烦,是南阳大户人家的小姐,家族算得上是当地的土皇帝。
这些消息都是他之前派出的影部查到的,昨日他们已经和他汇报过情况。他们还查到皇后和苍南王的计划卫国公根本不知情,就是那军中的乔宇也是被蒙在鼓里。云卿知道,他们是想等一切成为定局之后再将事实说出,到那时即便乔宇不愿,可局势已经没了他回转的余地。至于卫国公,他已经多年不理政事,现在除了以前的名声也就剩下卫国公的封号而已。
当夜,云卿拿了支毛笔端了盘黑不溜秋的墨汁进了严华的客房,而原本在屋里的夜莺在他进屋后也去了旁边的房间。严华背上的地图当然由云卿来画,至于夜莺那也只能劳烦清风了,毕竟对于要画的地图他们两个女人并不熟识,难免出现纰漏。
见云卿搬了板凳一切准备就绪,严华也不扭捏,背过身躯一阵悉悉索索便把衣服拨了个干干净净露出一片光洁的美背。
云卿瞧着正抱着被子将一头长发捋到身前的严华竟然有些出神,但也不过片刻。
别看严华动作干脆利索,其实脸上已经红彤彤一片,心里正紧张的咚咚直跳。
没一会儿背上便传来墨汁的清凉感,未了化解自己的紧张严华觉得有必要找个话题转移下注意力。
“你说清风和夜莺会不会很尴尬?毕竟他们男未婚女未嫁,你们又那么注重名节这种东西,这么算夜莺一个女孩子着实很吃亏。”
云卿专注的画着画,转身沾了沾墨汁淡淡道:“他们是江湖儿女,不像世家弟子注重那么多。”
严华感觉背上的笔顿了顿,身后又传来云卿的声音:“若是你考虑到夜莺的名节问题,我成了他们的好事也不是不可以。”
严华闻言一个激动就要转身,却被云卿抬手按住:“别动。”
肩上传来的淡淡掌温顿时让严华僵直了身子,云卿说他的体温较常人低了很多,原本严华是不信的,如今被这一按倒体验到了几分,他掌上的温度的确偏冷。
回神时,云卿已经将手收了回去,她紧张的将身前被子紧了紧,有些小小的害羞:“这也得问问人家夜莺和清风的意思,不能因为这一幅画就把人家终身给定了,感情还是要你情我愿才能幸福。”
云卿抬眸看了看微垂着头的严华,放下手里的笔,习惯性的往画上吹了吹,这是他每次作画后的习惯,却不想这一吹却将原本已经静下心来的严华再次吹得面红耳赤,娇嗔道:“云卿,你干什么?你个臭流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