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恕拧眉，“我没……”
他怎么可能会看不起宁然。
没宁然却厉声打断他，“你有！”
“你因为无法接受自己，放弃了我。”
“你的逃避，你的自以为是，都不过是你一厢情愿，你凭什么去判定什么样对我是好的。
“你把自己陷于险境，将我至于不义。”
“你却从来不曾想想，我到底需要的是什么。”
黎恕脸色惨白，甚至和宁然在意识空间里看到的差不多，简直不像个活人。
741都有些于心不忍：“宿主，他经历的远不止你看到的那些。”
“他能坚强的活到现在，已经可以说是个奇迹了。”
“他远离原主，也是因为自觉配不上她，所以才想要远离。”
“都这样了，还没有黑化，他靠着的就是原主这一点信念支撑着，你这么说，不是将他最后一根救命稻草都拔掉了吗。”
“还是被你亲手拔掉的。”
宁然心底一动，她固然于心不忍。
但是不破不立，必须要置之死地而后生。
既然她没有选择直接封锁了黎恕那几年的记忆，就只能这么做。
她相信他。
既然这么多年都扛过来了，这一次他也一定可以。
更何况这一次还有她在旁边。
所以宁然只是沉默，没有说什么。
741又觉得有些内疚，总觉得他的话是不是说的太过了，他应该相信宁然的，毕竟她做事情从来都有她的想法。
但他又不知道怎么说，明明不是人类，倒是不知道什么时候也学了这个拉不下脸的毛病。
宁然并没有怪他，相反741的话让她对黎恕的事情有了更详细的判断。
她到现在，几乎已经放弃再一次进入黎恕的记忆的准备。
她到底还是不忍心。
宁然看了眼黎恕，轻叹一声。
罢了。
总归也就一个位面，
过了许久，黎恕的面色才缓过来，宁然也不逼他，只是静静的等着他开口。
黎恕的脸色依旧苍白，但是却已经比之前好了许多。
他看着宁然，轻声道，“我是个怪物。”
“我是个怪物，宁然。”
第一句话脱口之后，后面的似乎就顺畅了起来。
他死死的盯着宁然，眼底带着豁出去的绝望和隐藏在深处的期许。
宁然神色淡淡，“嗯。”
她的反应让他愣住，心底却泛起点点的暖意。
几乎僵直的失去了的感官这会终于又活了过来。
她没有嫌弃他。
是的。
她没有嫌弃他。
这对他来说，就是他的药。
比什么都重要。
“你是个怪物，所以呢。”
宁然直视着他的眼睛，“我也是个怪物，黎恕。”
她轻笑一声，眼底似有星辰。
破碎的，美得就像是呈满了整条银河。
黎恕微微拧眉，沙哑着声音道，“别这么说自己。”
宁然笑着摇头，修长莹白的指尖划过杯壁。
“看，你受不了了，黎恕。”
“那你怎么不想想，你那么说，我能不能受得了？”
黎恕一愣，就像是傻住了一样，他似乎明白了宁然的意思：又似乎没有明白。
但是不可抑制的是，他心底涌出了一阵狂喜。
宁然眼底却划过一抹冷光，她站起身，走到黎恕的面前，她深处手指勾起他的下颌，居高临下的看着他。
而黎恕没有任何的反抗，不仅没有反抗，甚至很是顺从，
他愿意匍匐在她的脚下，做她最忠实的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