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住!”君墨染眉目一凌,“孙明,给我拦住她!”
那替他挣不着内力的是为双目一睁,猛然从床榻上腾身而起,一个轻功落在门口,挡住了朝卿歌的去路。
朝卿歌目光冷然:“君墨染,我以冰魄救你性命,你就是这么对待你的救命恩人的?”
她毫不客气地直呼了对方的名字,但见君墨染看见她喊出他的全名,目光中也是闪过一丝惊诧。
“主子,她是七王爷的人!”孙明手中的剑还未出鞘,目中闪着一丝犹豫。对方是亲王的人,如果是有所损伤,他家主子未必担待得起。
“七王爷?”君墨染垂眸深思了片刻,脸色变得缓和了些,“我在中秋宴上救了他,想来她是派你来还我人情的,这倒说得过去。但是在御花园的时候,我与你素不相识,为什么你要出手救我?”
朝卿歌真想一拳打爆他这榆木脑袋:“在御花园的时候我就说的清清楚楚,你中的毒非常阴损,定是恶毒的人要害你。既是恶人要害你,那你就一定是个好人。”
那天他说的话句句属实。对方不会不记得,他只是不相信。如果没有这冰魄,不出五天君墨染就会因为气血乱行,浑身筋脉爆裂而死。
算上自这一次,她是两次救了他性命,如果这还不能博得他信任,那君墨染就是一个多疑自负的人,这种人最好离得远远的。好在她提前留了个心眼,打着朝卿歌的旗号,她就不信一个少丞敢去找亲王的麻烦。
君墨染半信半疑:“你可以走,冰魄得留下。”
“想得美!”朝卿歌不客气地回应,要不是那天是十六月圆之时,月光照亮了东方位。她还没那么容易破阵,得来不易的东西,凭什么让他一句话说拿走就拿走。
“那是我家主子家传之物,物归原主天经地义!”孙明手中的剑已蠢蠢欲动。
朝卿歌心中一惊,君墨染好像是中了科举之后才入朝为官,年少有为一步步升到了少丞。没听过他是什么大家世族出身,即是平凡出身又怎会有这千年一遇的冰魄。
难道说君墨染的身世另有秘密?
“废话少说,这冰魄今日你必须留下,至于七王爷。等我康复之后,自会向他登门道谢。”君墨染脸色苍白,说话之余已是有些气力不足。
朝卿歌既然他这样子想必是帮不了他这手下,如果是一对一的话,她可不认为自己会输。
“冰魄是外族献给丞相府的礼,七王爷卖了自己亲王的面子才向丞相讨来,你却要我这样不明不白地将冰魄留给你。敢问少丞大人要七王爷如何向丞相交代?”朝卿歌还不打算动手。
君墨染眼眸清闪,冰魄被当做礼物送到丞相府,他自然心知肚明。孙明屡次三番到相府锁物库内搜寻都一无所获,如果不是七王爷派人请丞相取出,想必这人也不会带冰魄来救他。
他挥了挥手,示意孙明让开:“好,这次你可以将冰魄带走。但劳烦阁下转告七王爷一句话,此物归属于谁他心知肚明,别想仗着相府守备森严,便将他人之物据为己有。”
朝卿歌心里真是翻了一万个白眼,还以为他要感谢风离夜,却没想到他居然怀疑风离夜,想借相府门楣留物,将冰魄趁机据为己有。
她气得柳眉倒竖,抬手便将那束着的头发披散开来,露出原本的女子容颜。
“你!”孙明跟君墨染都是吃了一惊。
朝卿歌红唇勾起,潇洒一笑:“既然少丞大人将这话说到这份上了,那我也不打算瞒着你。七王爷连夜赶至相府请求借用冰魄,但相府进来出了一件大事,爹无暇顾及便命我将冰魄取出。”
君墨染听见她管丞相叫爹,对眼前的女子身份更是双目瞪大,不可置信。
“谁知少丞大人竟是当代中山狼,不念及七王爷恩情,也不念及我的恩情。早知今日,我就该让你死在御花园里!”朝卿歌语气森寒,眉宇之间迸射出比刀光还有锋芒的气势。
君墨染惊讶连连,不可置信看着眼前女扮男装的女子。他心中忽而涌起一阵愧疚,对方是救了他两次的人,而他居然还在怀疑对方。
“少丞大人病得七荤八素,想来脑子也不清醒,我不与你计较。但还请少丞大人好好想想,如果我们真的觊觎你家族之物,为何要用此物来救你,让你死了这东西不就归我们所有了吗?”朝卿歌轻飘飘一句话却如大山般压在了君墨染心里。
君墨染低头沉默,不发一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