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主子都不说话了,你还不让开。”朝卿歌见那孙明还拦在门口,上前一步,目光凌然。
孙明看了一眼主子,但见他挥了挥手,侧开一步,将门口让开。
“这瓶药算是七王爷最后还你的人情,配合我先前给你的护心丹,不出五日你便能活蹦乱跳了。”朝卿歌取出一个瓷瓶,从空中抛过,稳稳当当,落到他手心里。
“信不信随便你。”她丢下一句话头也不回,大步迈出门去。
屋内君墨染摩挲着那瓷瓶,目中复杂。
“主子且稍后,我这就去请大夫来验药。”孙明抱拳拱手就要转身而出。
“不必了。”君墨染摇了摇头,从瓶中倒出一枚药来,又从枕头底下取出一个一模一样的瓷瓶。将两粒药丸拢在掌心里,吞服而下。
这两粒药丸入腹,瞬间他便觉一股清凉之感自丹田而出迸射向四肢,如溪流般源源不断,让他通体舒畅。他不敢置信的感受着身体的变化,还以为方才她说不出三日便能活蹦乱跳,只是戏谑之意。
“七王爷与我们一向井水不犯河水,朝丞相忠于陛下,只是一个纯臣。”君墨染缓缓开口,“他们不会存心害我,是我们多疑了。”
他抬眸望着那空荡荡的门口,仿佛眼前还留着那少女离去的背影:“给丞相府送一封帖子去,三日后我们登门到访。”
与此同时,丞相府里乱得不可开交。
朝玉霞醒了,发现自己失了清白之后是狂癫不止,在府屋乱跳乱叫,杯碗茶碟摔了一地。披头散发,双目瞪大满是血丝,比鬼还要可怕。
“玉霞!娘在这儿,你冷静点!”苏氏心痛如刀绞,看着这样癫狂痛苦的女儿,她奋不顾身迈着一地的碎片,上前将她抱在怀里。
朝雪鸢在一边又惊又怕,整个人不由自主的躲到了门外去暗暗躲在两个丫头之后。
“娘!我的清白毁了!我嫁不了二王爷,我活着还有什么意思!让我死!让我死!”朝玉霞吼得撕心裂肺,脖子上青筋暴起,趁着她那青紫的淤痕显得就如蜈蚣一般狰狞恐怖。
朝雪鸢心中暗笑,是啊,大姐姐的清白毁了,嫁不了二王爷。相府中的嫡女就只她一个,这门亲事少不得就要落在她头上。
她开口道:“大姐姐你也莫要太难过了,大不了咱们到远处庄子上去。过不了几年世人淡忘了此事,绝不会有人再记得咱们相府的丑事。”
这不提还好,一提丑事朝玉霞又像是被火烫了的猫儿,猛然跳起来乱吼乱叫:“是那个优伶逼我的,我一入屋他就扑到我身上,撕我的衣服,我是被用强的!我没有跟那优伶私相授受!”
苏氏恍然想起了什么,将朝玉霞一把按住:“中秋宴上好好的,为何你会突然离席,走了为什么也不跟娘说一声,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朝玉霞一双哭红的眼猛然一怔,瞳孔剧烈的闪动着,似是想起了什么事情:“是一个宫女,她递给我一张纸条,说是二王爷给我的。那纸条上写着,让我到那偏殿客房去。”
见了那张字条,她心花怒放,谁也不说私底下就去了那纸条上所写的客房。原以为等着她的是柔情蜜意,软语温存,与情郎共赴巫山。
谁知她进屋便听到一声怪叫,一个人冲上来将她压倒在地,湿润的嘴唇沥着一股怪异的酒气,不停地吻着她,令她叫喊不得。
那时她还不知那人不是二王爷,直到上了床脱了,他才发现那人的身形过于纤柔,一点都不像二王爷那般健硕强壮。但当她发现不对劲时,已经太晚了。
“啊!”朝玉霞回想那晚的梦魇,整个双目震颤,冲了出去,一头是撞在了墙上!
“玉霞!”苏氏见女儿撞得头破血流,连忙让人去请大夫,她哭得泣不成声,一句话都说不利索。
朝雪鸢没由来的感觉一阵厌恶,一个疯婆子抱着一个已失贞的女儿在这痛哭流涕,与那村头怨妇没有什么分别。
她借口去催大夫领着一众丫头,离了那鬼哭狼嚎的地方。
“爹?”这刚出前院,她就遇到了一脸愁容,正从门外赶回来的朝丞相。
朝丞相心事重重,没有听见这一声呼喊,快步便往院中去:“玉霞遭遇不测,王嬷嬷几个又干出那等龌龊事!相府这是撞了什么邪!”
朝雪鸢怔住脚步,恍然一愣。是啊,自打朝卿歌那晚回来之后整个人就性情大变。而就是从那个时候开始。她们母女三人就不停倒霉,二王爷原本对她们也由好感,转为了厌恶。
她心里一寒,莫名害怕。